豎日,王伏寶一臉陰鬱的走入天牢。
說明來意,李紹恭嘴角肌肉抽搐,王伏寶已被逼到牆角,最後還是選擇妥協忍讓。
“紹恭,我把你轄下的兵卒全部交給你,拿下河間,我為你邀功請賞。”
“將軍,在你心裡,是不是已經認定我臨陣反戈,背叛了長樂軍?”
王伏寶麵色凝重,久久無言。
“長樂軍剛起事,現在還不能亂,三軍齊心,才能成就一番事業。”
李紹恭無話可說。
王伏寶為了心中的大局,做任何事都與自己無關。
可你不能為了所謂的大局觀,而把彆人推出去祭旗,為了你的理想,犧牲彆人的性命,這是何道理?
李紹恭知道,河間城直到明年初夏,都沒能強攻下來,自己率領百餘人攻城,明擺著是自尋死路。
淪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麼?
李紹恭粲然一笑。
“將軍既已作出決定,紹恭莫敢不從,當是報答當初的提攜之恩,隻是,你我從此兩不相欠。”
李紹恭神色漠然。
王伏寶登時一愣,刹那間,他感覺自己已徹底失去這名器重的小將。
喟歎一聲,道聲保重。
佝僂著脊背,出了大牢。
李紹恭輕輕閉眼,望著遠去的佝僂背影,本就所剩不多的情緒,此刻已徹底沉寂。
整整三日,長樂軍始終圍而不攻。
第四天,長樂軍營地突然獸旗飄蕩、兵馬調動、塵土飛揚。
守將見狀,霎時緊張:“快去稟報郡丞,叛賊像是要攻城。”
攻城雲梯緩緩推出長樂軍營地,兵卒提著水桶,把雲梯從上到下徹底澆透,防止攻城時守軍縱火焚燒。
附近幾個郡縣上千名罪犯、土匪,以及曾有不良記錄的刁民,全被召集到一起。
直到此時,李紹恭等人的枷鎖,才被解開。
甲士將眾人分成若乾,分批趕向登城雲梯。
李紹恭粗略匡,共十二架雲梯,每架雲梯下約有百人。
甲士把帶有豁口的刀槍丟到地上:“攻下河間城,你們才能活下去。”
被押上來的‘兵卒’,木然望向遠處斑駁的城牆,以及城下數不清的屍體。
神色驟然驚恐萬分,有人馬上跪地磕頭,大哭求饒。
“我不去,求求你們放我回去,我隻是小時候偷了鄰居家的一隻雞啊!”
“誰愛去誰去,老子才不去送死。”
虯髯大漢提起卷刃鋼刀,反手就朝一名兵卒砍去。
回應他的是兩杆透體長槍。
宰了幾個帶頭鬨事的刺兒頭,其他人馬上老實,雖然依舊淒淒哎哎,卻不敢再言退出。
李紹恭撿起卷刃的刀,晃了晃。
“兄弟,這是讓我們攻打河間縣,還是讓我們去送死?”
“少廢話,給你什麼就用什麼,再廢話,老子一槍捅死你。”
說著,手中長槍作勢要捅。…。。
“兄弟,我們要能攻下河間縣,你們就不用再去拚命,可我們要是死在城下,你們還的往上衝;
所以,勞煩回去跟後麵的將軍解釋一下,想讓我們攻城,就該發點像樣的武器。”
卷刃的刀在手臂上砍了砍:“這樣的武器,我們就算攻上城頭,也會被砍死,意義何在?”
甲士一聽,似乎覺得挺有道理,於是道了聲:“你等一下。”
隨後轉身離去。
片刻後,兵卒被分配新的武器。
“攻城!”
身後的傳令兵高呼。
咚咚咚~!
雷鼓聲響。
嗚~~!
渾厚的號角,像從地底傳來,震的人腦門發顫。
雲梯被百名‘士卒’推動,緩緩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