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紹恭指著台下一名都尉,朗聲開口:“此人該不該殺?”
萬餘兵卒眼神迷茫,不知少年想做什麼。
“他曾是你們的頂頭上司,作為長官,就該愛護兵卒,時刻為麾下兵卒著想;
他在為將期間,是否做過有悖天理的事,你們作為他麾下兵卒最為清楚,所以,他的死活,交由你們決斷。”
一名兵卒閃現滔天恨意,率先站出指責:“將軍,我是被他強行拉來打仗的,我的妻女全都被他殺死。”
“好,他有了一個該死的理由,彆的兄弟還要控訴的麼?”
李紹恭的話,極大鼓舞了兵卒勇氣。
又有一名兵卒站出指責:“他把彆人殺了埋到城外,強行霸占人家妻子。”
“好,又多了一條該死的理由。”
轉身對魏玄成道:“記下來整理成書,送回瓦崗,讓魏公了解實情。”
“還有麼?各位可暢所欲言。”
於是,更多的兵卒站出來揭露。
等那名都尉所犯的罪行,被揭露的差不多,李紹恭輕輕揮手:“這種人活著浪費糧食,死了浪費土地,殺!”
劉黑闥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跟李紹恭離開六天,劉黑闥對少年的情感,已從最初的欣賞欽佩,變為盲目崇拜。
李紹恭教他潛藏偵查,教他畫作戰圖,教他敵後滲透,教他攻城略地,如今的李紹恭,已是如師如長,如主如友一般的存在。
就算少年讓他立即自殺,也會毫不猶豫,因為在他看來,將軍既然讓他死,就必然有他該死的理由。
萬餘兵卒微微一呆,沒料到少年說殺就殺,場麵安靜片刻,有人反應過來,校場登時響起熱烈掌聲。
牛進道被嚇得全身顫栗,瑟瑟發抖,相比麾下都尉做的事,他做的事更罄竹難書。
想要反抗,可對上蘇定方那張嗜血的雙瞳,頓時泄了提起的勇氣。
李紹恭走到第二個都尉麵前:“他呢?”
兵卒這次不再保留,把壓抑心底的情緒,全部釋放出來。
都尉嚇得亡魂皆冒,瞥見早已抖成篩子牛進道,立即伏地痛哭流涕,使勁磕頭。
其他的將領,也都跪地求饒。
有人為了活命,甚至揭露牛進道的罪行,牛進道臉上滿是頹敗之色。
蠢貨,好像揭露了我,就能保住你們的命似的。
“背刺主子,更加該死,殺!”
李紹恭揮手宣判死刑,劉黑闥出手利落,十四名都尉,最後隻剩寥寥數人。
來到牛進道麵前,少年笑容宴宴,俯視對方。
“李紹恭,你不能殺我,我哥是瓦崗大將牛進達,殺了我,我哥一定不會放過你。”
牛進道使勁搖頭,大哥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你的生死,並不是誰能決定,而是由你做過的事來決定,懂麼?”
“李將軍,大戰在即,戰前斬殺大將,於據守洛口無益。”…。。
房彥藻的呐喊撕心裂肺,牛進道不死,或許還有翻盤可能,牛進道要是死了,計劃將會徹底流產。
李紹恭視線掃過台下,少年的眼中,充滿目空一切的霸氣,睥睨天下的王者風範。
“洛口是否守得住,靠的是各位能否同心協力,靠的全城軍民能否團結一致;
信鬼神?
哼!
皇帝還說自己是天命之子,為何如今被困江都,成為囚籠之鳥?
我不信鬼神,更不信天,我命由我不由天。”
霸氣外露,鋒芒逼人。
台下兵卒無不為其情緒感染,跟著高喝:“我命由我不由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