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陣營的實力如何,李紹恭再清楚不過,這個時代的部隊,最貴不過戰馬重甲。
戰馬的養護成本居高不下,除了草料還需用雜糧喂養,軍中的地位和夥食,比普通兵卒高了何止一檔。
除卻戰馬,重甲便是軍中最昂貴的產品,一副重甲的成本,比養護一騎戰馬還要高昂。
李紹恭豢養的大雪龍騎軍,就像吞噬錢糧的無底洞,為了保證兵卒最佳狀態,吃飽隻是最低要求,每日一頓肉食,雷打不動。
這也是李紹恭冒著風險,也要西出搶劫的緣故。
大雪龍騎、先登營、陷陣營的戰力,在這個時代絕對屬一枝獨秀,鶴立雞群的存在。
而今,數十人在千餘兵卒的圍攻下,竟能反殺數百,這已不是刁悍所能形容。
他雙拳緊握,被深深的震撼,對這批高手,亦是產生濃厚興趣:“沒留活口?”
“有,俘虜了其中一小部。”
蘇定方雖對這批高手恨之入骨,卻也知道對方的重要性,遂並未斬殺殆儘。
“押過來。”
俄頃,十數名身穿黑色箭衣的俘虜,被押入帥帳。
他箭目如電,一一掃過眾人,很快便鎖定一人,男子三十歲左右年紀,臉色肅然威嚴,平頭正臉不似大奸大惡之徒,再看他太陽穴高高凸起,明顯就是修煉內家功夫的高手。
下山前,他深居終南,每日練功,晨鐘暮鼓,宿夜不怠,對修煉內家功夫一道,頗有了解。
師父偶爾回山,也跟他講述過不少江湖軼事,故而第一時間,便確認了對方的江湖身份。
少年眸色如炬,盯著對方一字一句道:“來自江湖?”
所有人都為之一愣。
被少年盯著的男子,眸底閃過一抹詫異,喉頭蠕動,想說什麼,最終卻化作一聲冷哼,把頭扭到一邊。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皇帝荒淫無道,政策朝令夕改,百姓易子而食,豪傑共襄盛舉,你們卻甘做朝廷鷹犬,難道不怕遺臭萬年?”
眾人緘口無言。
少年讓眾人退下,獨留為首男子,所有人離開後,再次問道:“帳外百步之內無人,現在可以說了!”
“你不怕我殺了你?”
“想殺我的人很多,能殺我的人卻很少,你肯定不在其列。”
男子劍眉高揚,緩緩直立身軀,捆綁他的繩索倏然落地,切口齊整,像被利刃割斷。
“你叫李紹恭?”
“正是!”
男子不禁多看兩眼,最近,少年聲名鵲起,名震九州,他所率的大雪龍騎更是屢次以少勝多,此刻見他脫困,並不驚慌,不由高看一眼。
“你倒是鎮定,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吧?”
李紹恭眸色不撓:“你可以試試!”
“好!”
男子驟然出招,五指如刀,直逼少年咽喉。…。。
自己此次帶來三十多名高手,最終卻被陷陣營斬殺近二十人,還將自己也擒來敵營,心底怒不可遏,出手毫不留情。
李紹恭抬手格擋,交鋒一招,便知對方實力強悍,絕非泛泛之輩,心下不敢大意,手腳並用,防守的密不透風,攻擊的雷霆萬鈞。
帥帳外,蘇定方回首,隻見絨布包裹而成的帥帳,忽而凸起,忽而凹陷,明顯已短兵相接,纏鬥在一起,內心隱隱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