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吃痛,發出一聲悲鳴,撒腿狂奔,想要將背上要命的劇痛甩飛。
有兵卒上半身剛剛躲入車下,雙腿尚未來得及抽身,突然向前的車輪碾過身軀。
哢嚓~
骨裂之聲清脆響起,兵卒雙腿反向彎曲,被車輪生生壓斷,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
有兵卒剛躲入車底,還沒來得及匍匐身軀,突然前衝的馬車將其拖拽,胡亂抓撓,五指不幸絞入車輪,緊跟著手掌、手臂亦被絞了進去...
有兵卒躲避不及,箭矢落下,快速旋轉鑽入腦袋,箭槽帶出碎骨和血肉,來沒來得及發出嘶喊,已然殞命。
端坐車上甩鞭子趕車的兵卒,反應過來剛跳下車,數支箭矢已經插到身上,箭矢的衝擊讓他全身抖動,隨之軟塌塌的趴倒在地,死於非命。
眼見夥伴被無情射殺,兵卒魂飛魄散,轉身往落風坳沒命狂奔,想要逃出生天。
不等他跑出數丈,數支箭矢已經破體,兵卒口鼻鮮血直冒,雙眼一翻,迎麵朝天栽倒在地,後腦勺正好跌進蛆蟲中間,粘稠的液體四散亂濺。
背上的箭矢遇到土質堅硬的地麵,霎時穿透身體,血淋淋的箭頭從胸膛穿出。
馬車下的旅帥久經沙場,見狀立即招呼眾人退守落風坳,兵卒顧不上山坳口骨肉相連,屍骸遍地,撒腿沒命潰逃,爭分奪秒逃入山坳。
有兵卒慌不擇路,被橫七豎八的骨頭絆倒,一個狗吃屎,整張臉上頓時麻麻癢癢,臭不可聞的味道刺激大腦胃液。
顧不上滿身狼狽,一骨碌爬起來繼續潰逃,活命,成了他們最迫切的目的。
洛河西岸,大軍帥帳內,王世充像睡不醒的耄耋老人,雙眼從始至終都沒睜開。
腦海響起音樂,手指有節奏的輕擊椅背,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將音樂完整演繹。
他是西域胡人,本來姓支,父親入贅到霸城王氏的母親家族,故而改為姓王,父親說他的家鄉,人人善良純真,載歌載舞,他自小便繼承了這種天賦。
“報!”
斥候兵匆匆入帳:“將軍,敵軍在落風坳外埋伏,輜重隊伍抵擋不住,隻能暫退山坳之內。”
王世充嘴角扯出一抹嘲諷,少年的社會閱曆尚淺,選擇落鳳坡劫掠運量隊伍,無非想掩人耳目,讓自己認為他想證明自己,替李密血洗前恥罷了!
瓦崗寨的派係鬥爭,他也有所了解,不管少年如何表現,現實終會給他沉重教訓。
既然少年不自知,他不介意免費教他如何做人。
他相信,少年獲得這批糧草後,必然不會就此離去,想要建功立業,除了大膽敢乾,得隴望蜀的貪婪之心,也斷不能少。
少年越貪婪,陷的越深,他的計劃才能執行的越徹底。
“傳訊薛德音、王仁則兩位將軍,一切按計劃行事。”
“得令!”…。。
輜重兵躲進落風坳,發現山坳內反而不似坳口,這裡雖然也有殘骸,比之外麵,簡直猶如人間天堂。
探頭觀望,遠處山林中,無數敵兵探頭探腦,躡手躡腳來到糧草這邊,刀槍紮開麻袋,確認車上貨物,霎時歡喜鼓舞,催動馬車掉頭,朝另外一個方向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