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掀翻桌子,憤怒的揮出一掌,將其擊成齏粉:“李紹恭小兒,你欺人太甚。”
親兵縮了縮脖子退到一邊,好不容易尋來的桌子,因為這張桌子,大將軍已經宰了數名親兵,他在心裡尋思,待會該去何處尋找桌子。
全然不知,滿目充血的王世充,一雙如狼的眸子早已將他盯上,當親兵反應過來時,禦賜寶劍已經落到他的脖頸。
王世充的內心既憤慨,又驚慌!
憤慨李紹恭拿他當猴耍,自己花費巨大代價,卻隻能贖回數千重傷及萬餘戰死兵卒,簡直把他當成蠢驢木馬。
驚慌整件事中,李紹恭從頭到尾用的都是陽謀,可是,他卻毫無破解之法。
交換戰俘他將損失錢糧,不交換戰俘就會喪失民心,他嘶喊咆哮,他憤懣不平,他躲在臥榻裝病。
他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李紹恭在拿捏人性這一塊,遠遠甩了自己好幾條街。
在此之前,從沒想過有人能像李紹恭這般變態,僅僅隻是隔了一夜,數萬兵卒全部被他洗腦叛變。
他若成長起來還得了?這天下,恐怕遲早不等,都要被其收入囊中,難怪有傳言說他是身懷龍氣!
直到今日,王世充才終於明白,李密為何前腳邀請李紹恭上山,後腳便立即開始針對於他,彆說李密,不管換做是誰,都無法容忍他這般野蠻生長。
想到段達當初遇到李紹恭時的評語,內心不由隱隱慶幸,幸好沒把這個大麻煩招攬到自己麾下,要把這個麻煩弄到自己身邊,搞不好王家軍如今都改姓!
洛口之戰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很快就傳到熒陽和瓦崗寨。
熒陽城外帳內,王子文看完王世充的命令,對傳令兵擺了擺手讓其退下:“回去告訴大將軍,我即日便整軍回去。”
等傳令兵離去,王子文狠狠敲擊桌麵:“廢物,都他媽是一幫廢物,僅僅一個晚上,六萬大軍就被打得潰不成軍,更有兩萬多人投敵,彆說是六萬手持利刃的大軍,就算是六萬頭豬,也不至於一夜之間全軍覆沒啊!”
王子義趕緊提醒:“兄長慎言啊!”
王子文的喉嚨如同紮了一根刺,如鯁在喉:“子義,你去挑選一萬王家軍精銳,我帶他們去打趟獵。”
王子義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兄長想要做甚?”
“子義,你可知洛口匪軍前夜新勝,為何不攜大勝之威,一鼓作氣,渡河徹底擊潰我軍?”
“為何?”
“我敢斷定,李紹恭與瓦崗寨並非一心,他守洛口,不過是為了發展自己勢力,而非真心替瓦崗賣命,故而,李密讓他馳援滎陽,才會被其推三阻四。”
王子義不明所以:“然後呢?”
“然後?哼!”
王子文輕捋胡須,眼中戰意昂揚:“洛口新勝,士氣旺盛,李紹恭必然料定王家軍會繞道回營,故而定會放鬆警惕,若是此時有一支奇兵突襲,定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王子義深以為意,附和點頭:“兄長的分析鞭辟入裡,不過...
兄長率軍突襲萬一招致失敗,大將軍那邊,恐怕不好交代啊!”
“子義放心,你且挑選一萬精兵,我不會為了一時輸贏,就拿我王家軍性命搏前程,屆時見機行事,若情況不對,我便率軍渡河西去,絕不與之糾纏。”
王子義思慮片刻,覺得王子文的提議雖然冒險,卻的確有一試的必要,王家軍本是精銳,若從精銳之中挑選精銳,洛口就算是銅牆鐵壁,也能給他撕下一塊肉來。
此戰核心不在攻下洛口,而是以小博大震懾對方,給王世充扳回幾分顏麵,讓他在朝廷那邊,也不至於太過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