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沉重防爆服的吳軍背著顧振東快速跑進警局,高聲吼道:“醫生!”
“嗬——嗬——”
顧振東急促地喘息著,鮮血在他的胸口肆意流淌。
值班警員立刻衝了上來,將顧振東抬進屋裡,開始治療。
他們已經不是一次處理這種狀況了,幾乎每天都有人在受傷。
醫生打開顧振東的衣服,驚問道:“怎麼傷得這麼重?”
“我們遇到了難民說的那種豎瞳怪物,防刺服都擋不住他!”
吳軍一邊說著,一邊摘下頭盔。
他這身裝備是排爆大隊的東西,專門用來應對爆炸的,現在卻被他用來防備那些非人的生物。
這種裝備一套下來六七十斤重,也隻有覺醒者才具有足夠的體能穿著它戰鬥。
聽說軍隊已經搞出了更輕便的高密度複合材料製成的全身防刺服,但短期內估計沒法普及。
不過現在北區的警員連彈藥的補充都是個難題,想要拿到那種尖端裝備可能得去夢裡找。
看著醫生開始給顧振東處理傷口,吳軍退出房間,接了杯水往嘴裡灌。
本以為隻是一次尋常的清剿行動,沒想到卻遇到了一個分外強悍的怪物,這一趟犧牲了八個精銳,幸虧隊伍裡有兩個覺醒者,相互配合好險才乾掉那個怪物。
剛歇一口氣,他就看到今晚的值班局長老汪走了過來。
老汪瞧了他一眼,道:“你覺得我們殺得完那些怪物嗎?”
原來的局長失蹤了,很多人說他是年紀大了,不想接手這個爛攤子就走了,也有人說他是死了,還有人說他被秘密征召,去了某些不能說的地方。
鬼知道呢。
一腔熱血的錢正做了一個月的副局長兼代理局長,結果卻被人在辦公室裡殺了。
警員現在儼然成了犧牲率最高的職業,至少原本駐守北區的那批警員現在已經犧牲了四分之一,還有四分之一找關係調走了或者是跑了。
吳軍伸手去懷裡想拿根煙,隻摸到一個空煙盒,他隨手捏扁煙盒後說道:“我預感那玩意兒會跟喪屍一樣,越來越多,那根本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老汪從兜裡摸出煙給了他一根,在他邊上坐下:“上麵讓我們收縮防禦,這兩天和民兵隊合並。”
吳軍歎了口氣:“民兵隊根本就隻顧著自己,跟他們合並,外麵那些難民怎麼辦?”
老汪替他點上煙,左右看看後低聲說道:“小吳,民兵的事我也很不爽。一隊和三隊也有點抗拒跟民兵隊合並,民兵隊那幫人現在都快成了曹家的私兵了,我想問問你們的態度。”
吳軍楞了一下,看著老汪說道:“局長,我就是個新來的,大家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唄,為什麼問我。”
老汪拍了拍他的肩膀:“因為他們都服你跟小顧,現在願意留在這的都是一腔熱血的小夥子,玩心眼子搞政鬥的早跑了,我說話未必有你跟小顧好使,我希望你和小顧他們一起表個態,畢竟我的身份有些話不方便說。”
吳軍抽著煙沒說話,他猜到老汪的意思了。
老汪想讓警員繼續保持獨立,但又不想背上抗命的罪名,所以希望基層的人自發組織起來,不管是請願也好,沉默對抗也好,至少不能被民兵隊吞掉。
老汪也許有自己的私心,在擔憂自己的政治前途,不敢挑這個頭。
但他的出發點絕對是好的,至少人家真真正正地在為難民考慮。
吳軍好歹也三十了,曉得人想做好事也得顧慮後果,誰都有自己的一副算盤,他也不怪老汪。
現在警局裡級彆最高的是老汪這個副局和另一個主任,但威望最高的其實是特警隊隊長顧振東和他的幾個兄弟。
沒彆的,顧振東出勤從來都是身先士卒,敢第一個往上衝,吳軍來了後,也靠著過人的實力得到了大家的尊重。
他今天是第二次救顧振東了,特警隊的人儼然把他當成了救命恩人。
“我不懂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吳軍搖了搖頭,“反正我來的時候,錢局長跟我說是來幫助難民的,民兵隊要是願意清剿喪屍,我就去,他們不敢乾,我就不去。”
老汪滿意一笑:“好,等小顧那邊處理好傷口我再和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