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沉的黑了下來,旅館裡的發電機全力啟動,帶動著屋裡的各種設施。
飯菜的香味飄出,眾人紛紛下到一樓廚房領取自己的午飯,不少人乾脆就坐在一樓聊起了天來。
旅館的環境很不錯,除了無聊了一點、擠了一點沒什麼不好,有電有食物有供暖,比村裡強不少。
馬誌剛走出門準備去吃飯,突然猶豫了一下,對著手下說道:“幫我打份飯吧。”
說罷,他扭頭回了房間裡。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不太想跟不熟的人坐在一起,也不想和他們說太多話。
也許是那天槍殺了兩個同伴後,同伴們的議論讓他有些不適。
坐回鬆軟的沙發裡,馬誌重新拿起桌上的材料勾劃起來。
林楓根本沒有讓人吃白食的打算,新的基地勢必有新的調動,每個人都需要安排能乾的活。
他似乎成了大生產時期某些標語的堅定奉行者,不乾活就沒飯吃。
除了最早就跟著他的那一小批人能安排個不怎麼費力的閒差,大部分人接下來估計都要投入施工計劃中。
新的分配方案成了馬誌最近要操心的事,一個集體最重要的就是分配,如何平衡上下各個階層的人是個技術活,其中一堆細節和門道。
馬誌正琢磨著給那些沒有力氣的女人安排什麼工作,又該發多少口糧比較合適時,外邊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
他隻當是手下來送飯,頭也沒抬。
“小馬,忙呐。”
延平端著兩份飯走進來,笑眯眯地看著他。
馬誌抬頭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延平很是自來熟地在他對麵坐下,將飯遞過去:“再忙也得吃飯呐。”
馬誌放下手裡的東西拿起筷子,笑著道:“不差這一會兒,找我有事兒?”
延平瞧了他一眼,嘿嘿一笑。
“沒啥,就是想跟你聊聊那個心理疏導的事,你們後勤發物資的時候多關注關注那些整天苦瓜臉的人,我也好知道誰不對勁嘛。”
兩人開始閒扯,沒一會兒馬誌就露出了苦笑。
延平哪是來談事兒的,明顯是來跟自己聊天的,估計這個冒牌心理醫生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自己。
屋外再次響起敲門聲,廖佳帶著個男孩走了進來。
她是李輝的遺孀,男孩也正是馬誌那天拽上車的那個男孩,是李輝跟她的兒子。
馬誌看到兩人後愣了一下。
“有事兒嗎?”馬誌放下筷子問道。
廖佳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男孩立刻笨拙地跪下,給馬誌磕了三個頭。
坐在一旁的延平眉頭一挑,總感覺這幾個頭磕起來一股子上墳的味道。
“這是乾什麼?”馬誌起身將男孩拉起來。
廖佳扶著男孩,朝馬誌說道:“馬大哥,我們來謝謝你,當初帶上了小龍。”
馬誌擺擺手:“不用客氣,應該的。”
馬誌其實也說不清,當初為什麼要拽著這個孩子一起跑。
也許是在感謝李輝的犧牲,也許是他也變得和林楓一樣,討厭心思複雜的大人,更喜歡單純的孩子。
廖佳從背後推了男孩一把,男孩壯著膽子衝馬誌說道:“馬叔叔,不管人家說什麼,你都是我的恩人,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