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原之晃了晃文件袋,微笑著說道:“我懶得跟你廢話,給你一分鐘,不想說我就找彆人,免罪協議隻有一份,你們有十幾個人,我看你年輕才讓你先進來,你才24歲,大好年華不要自誤。”
馬原之聲音很輕,卻似乎有魔力一般,重重地敲在了朱銘的心上。
已經被抓住了,怎麼狡辯都沒用,十幾個人遲早有人頂不住壓力被打開缺口,這種時候劫糧殺官鬼知道要判多久,搞不好命都保不住。
眼下就有一個脫罪的機會,而且僅有一個,任誰來都會心動。
自己如果不配合,其他同伴招供的話,機會不是白白便宜了彆人?
坐在觀察室內的吳軍於心中歎息一聲,這是最典型的囚徒博弈,審訊中最可怕的手段之一。
十幾個人裡隻能活一個,誰先鬆口出賣兄弟誰就可以走,此時受審者不但要麵對來自審訊者的壓力,還會開始猜忌自己的同伴。
沒人知道其他人能不能抗住誘惑,這種想法一旦冒出來,立刻會瓦解團隊的信任度。
“你知道我們的手段的,撬開一張嘴隻是時間問題,與其讓彆人來交代,為什麼不把機會留給自己,朱銘,你不想出去跟你家人團聚嗎?”
馬原之敲了敲桌子,繼續加碼,給朱銘施加心理壓力。
看來確實是個審訊老手,沒有用傳統的疲勞審訊或者上刑,上來就是殺招直接攻心。
朱銘的臉上浮現出猶豫的神色,似乎有點意動,進來之前他做了很多心理準備,但萬萬沒想到馬原之會直接給他脫罪的機會。
一分鐘時間很快過去,朱銘依舊沒說話,馬原之乾脆利落地揮了揮手:“押回去,下一個。”
立刻有人走上去,將馬原之的手銬打開,從審訊椅上解下來後押著出門。
朱銘低著腦袋一言不發,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他最終還是沒有出賣自己的兄弟。
但馬原之一點也不著急,因為還有十幾張嘴等著他。
馬原之站起身走到鏡子前,笑眯眯地問道:“要不要賭一把,看我午飯之前能不能拿到口供?”
鏡子裡是他自己的身影,此刻的他就像個對著鏡子自言自語的神經病。
鏡子後的吳軍看著那張笑臉,心中升起一陣寒意。
他很清楚,即使今天沒人鬆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各種手段用出來,到時候肉體和精神雙重折磨之下,遲早有人會扛不住。
“吳軍,其實我不在乎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隻想趕緊結案回去睡覺。現在我可是在幫你們,你把認罪書簽了,把事兒扛下來,他們也不用受罪,你明白嗎?”
馬原之拉了拉自己的領子,宛如整理儀容一樣,解開一粒扣子繼續說道:“你跟顧振東是跑不了的,是爺們就一人做事一人當,彆禍害自己的兄弟,當叛徒的滋味可不好受,你忍心讓他們當畜生嗎?”
原來馬原之真正的目標根本不是朱銘或者某個無關緊要的參與者,而是兩個首犯。
這場審訊,就是做給吳軍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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