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近三萬人的第一波難民湧入被先頭部隊掃清了喪屍的荒廢村莊落腳。
被上百名荷槍實彈的警察護衛的卡車熄火停車,大量食物和炊具被拉了出來。
裝著物資和燃料的卡車有十幾輛,現在儼然成了所有人的共同財產被嚴密保護著。
除了那些得到難民信任的警員,誰都不許亂動這些卡車。
有後麵加入的大膽難民想上前爭奪食物,被人一頓毒打後,立刻學會了規矩,老老實實地去後麵排隊。
這批難民大部分都是北區的人,很聽警察的話,但是周邊地區趕來的難民顯然是烏合之眾,亂哄哄的很難管理。
陳主任放下背在背上的一個小孩,頗為疲憊地走進屋裡一屁股坐下。
他現在有種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覺,進退兩難。
但他做不到冷眼旁觀,因為他知道如果沒有警察維持秩序,情況隻會更亂更糟,到時候事態無法控製,可能會有很多人死於非命。
明知道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暴亂,他卻還在努力安慰自己,隻是規模較大的遊行抗議罷了。
有時候人不騙騙自己,日子還真就過不下去。
略微休息一會兒,剛準備去檢查一下難民今晚的過夜問題,村外就傳來車聲。
一支車隊在村頭停下,七八個持槍大漢護衛著趙雙走了上來,和難民們一番交談後看向人群中央的陳主任。
趙雙走上前,朝陳主任打了聲招呼。
陳主任自然見過他,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
“借一步說話。”
“好。”
沒有過多寒暄,陳主任對他的目的心知肚明,直接領著他走到一邊的屋子裡。
隨手關上門,趙雙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們不能去鬨,不然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陳主任歎了口氣,幽幽道:“趙總,哦不,趙秘書,事情已經不是我們能控製的了。”
“這是你們轄區的難民,想辦法把他們帶回去,我可以支援你們十噸大米和一批燃油,他們愛去哪都行。”
陳主任搖了搖頭:“你就算給我一百噸都沒用,現在是他們要去鬨,我攔不住。”
十噸聽起來挺多,其實就是個屁。
三萬人就算是把胃切掉半個來控製食量,十噸也就夠兩天的消耗而已,這些難民絕不會滿足於這麼點食物。
“這件事是誰在挑唆?”趙雙問道。
陳主任猶豫一下,道:“我不知道,現在追究這個也沒有意義了。”
他其實有自己的猜測,但不想告訴趙雙。
趙雙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外麵的人群,冷笑一下後對著陳主任說道:“他們現在應該就混在難民堆裡在鼓動情緒吧?你去把人抓起來交給我,剩下的我來解決。”
陳主任沒搭理他,自顧自地摸出一支煙叼在嘴上抽了起來。
沉默就是一種表態。
趙雙當即睜起了眉頭,怒聲說道:“不要忘了,你們是警察,真的要跟著他們一起參與暴亂嗎?”
陳主任麵無表情地說道:“我們明明是在清剿路上的喪屍保護民眾,順便維持秩序避免引發騷亂,居然被你說成參與暴亂。你們真會扣帽子,老汪應該已經領教過了。”
見陳主任對自己的威脅不為所動,趙雙心裡一陣鬱結。
是啊,剛把人家的兄弟逮了,現在陳主任沒罵人已經是素質很高了。
還想讓人家幫忙做得罪人的事,夢裡都沒這麼美的事吧。
至於所謂的威脅,現在根本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