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副市長現在很不高興。
從政多年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上,身邊的下屬對待他那都是一個恭敬客氣,恨不得把所有好話說儘。
他對待上級,那也是一個恭敬客氣,恨不得把八百年前的好話也說儘。
底層流氓的汙言穢語,讓他很不適應,也很憤怒。
“他媽的,一個保安也敢這麼囂張!”
鄭金水罵罵咧咧地拍了兩下桌子,恨不得立馬點起人馬衝到大沙去把那個狗屎保安剁了。
可也就想想吧,暴恐大隊是他壓箱底的家當,結果三百多號裝備精良的人馬一個照麵就被人乾碎了,鄭金水現在對大沙的人也有點發怵。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手裡沒兵權在亂世裡是多麼憋屈,辛苦搞出來的三流武裝一碰就碎,老大一個副市長居然被一個小保安指著鼻子罵。
什麼級彆、資曆、財富、背景,在亂世裡根本賣不上錢,手下沒兵就永遠是弟弟。
他實在想不明白,大沙這幫人到底什麼來路,行事這麼張狂還能被京都包庇。
難道乾脆就是上麵的人在搞割據,準備先從常河入手?
鄭金水越往下想心裡越發毛。
資源就那麼多,現在誰都在爭,誰也不知道明天會變成什麼樣,鄭金水有時候真覺得誰都靠不住誰都信不過。
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先忍忍,把人撈回來再說。他找來一個手下讓對方打給大沙,聯係當地的鎮長探探口風。
手下很快按照他的指示聯係上了大沙鎮,兜兜轉轉聯係上馮小貴,嘀咕了幾句後直接傻眼了。
“怎麼了啊?”鄭金水問道。
手下有些結巴地說道:“他們……他們說想買命的話,先給……給……給五百萬噸精煤。”
鄭金水愣住。
屋內安靜了兩秒,老鄭眨巴兩下眼睛,茫然地問道:“你是不是多報了一個萬字?”
“沒……真的是五百萬,我聽得很清楚。”
鄭金水的眼神像是打翻的顏料盤,頃刻間複雜了起來。
先是呆滯,然後是難以置信,隨後是憤怒,很快又變成懷疑,最後化作不屑。
“一群癲子,大沙的儲量估計也就這個數,我有那麼多煤我還用得著在這受他們的鳥氣?”他罵了一句後說道:“真他嗎是漫天要價啊!跟他們說,就給一萬噸,愛要不要。”
手下把鄭金水的意思傳達過去,然後雙方開始了一場堪稱離譜的討價還價。
古玩市場的屠龍刀估計都不帶這麼砍的。
鄭金水好歹也浸淫官場多年,大風大浪見了不少,怎麼會看不出對方就是想敲詐,五百萬噸隻是個說頭而已。
逼逼叨叨砍了半天,鄭金水看不下去了,奪過電話親自上陣,馮小貴也立馬叫來了劉涵,雙方唇槍舌劍你來我往,電話都打得發燙了也沒聊出有用的東西來。
扯了老半天,鄭金水實在受不了劉涵時不時蹦出來的宛如梅毒一般的汙言穢語,在cpu紅溫之前大吼道:“就三萬噸,多了一分沒有!”
“那你準備好元寶香燭還有紙錢吧。”
劉涵啪得一聲就把電話給他掛了。
鄭金水一口老血哽在胸口吐不出來,氣得差點把電話摔了。
老鄭丟下電話癱在椅子上喘著氣,緩了老半天才緩過來。
實在是氣不過,他拿起電話直接打給了先前聯係他的許可。
一接通電話他立馬哭訴道:“許組長,你們京官牛逼,級彆高,你們高貴,你們了不起,但是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
……
331基地大門口,十幾架直升機依次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