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經曆過缺衣少食的現代人,有很多對於翻腸子這件事完全是陌生的。
他們之前根本不敢相信,會有人因為美美的吃了一塊五花肉就把腸子都差點拉出來。
有人先吃完,開始眼饞沒吃完的人的飯,口水都止不住的流。
胡兵拿出了一些酒來,很快有人喝的微醺,拉著同伴唱起歌跳起舞來慶祝。
篝火被燒得更旺了,所有人都洋溢在幸福之中。
雪災已經快持續一年了,也許今晚是他們這一年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幸福就是這麼簡單,隻不過是饑腸轆轆時的一頓飽飯罷了。
正當他們樂嗬嗬的慶祝著,坐在高台上吃飯的林楓突然看了一眼腕表,隨後放下飯盒,拿起麥克風說道:“朋友們,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們。”
所有人抬頭看向他。
“現在正有一批匪徒從南邊掃蕩過來,也許半個月之內,他們就會料理完其他的營地,然後打聽到這個物流站,前來洗劫你們。這群人自稱閩省自衛軍,我先前處決的那些人,就是他們的人。他們會搶走能看見的一切物資,男人會被殺掉或者當成炮灰送上戰場,女人則會被當成玩物,玩膩了再殺。他們有十幾萬人,據說糧食不夠的時候還會吃人呢,不知道你們這群肥羊夠不夠他們分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勃然變色。
“真的假的?”
“這可怎麼辦啊?”
“那我們趕緊收拾東西跑吧。”
“跑哪去?外麵全是雪,路也被炸爛了,你走得出去嗎?”
所有人憂心忡忡,惶恐之色爬上了他們的臉龐。
這時幾個人影走到車下,在士兵的幫助下爬上了車頂,來到林楓後麵。
林楓把話筒遞過去,一個半張臉凹下去的老人伸出雙手,有些惶恐地接住。
“林村長,我說完了你真的會給我們糧食嗎?”他小聲地問道,眼裡滿是期盼。
林楓點了點頭:“你放心大膽的說,少不了你的。”
老人點點頭,轉頭看向台下,朝眾人說道:“大家好,我叫劉衝,住在大嶺山,你們可能不知道大嶺山在那裡,那邊離這裡不遠,就在南邊不到一百五十公裡。”
“一個禮拜前,我們突然被人襲擊了,我那天正好跟我兒子他們在外麵砍柴火,僥幸躲開了。”
“我們十幾個人躲在山頭上,看到那群家夥衝進村裡,見人就殺,鄉親們死的死逃的逃,一會兒功夫他們就把村子占領了。”
“他們挨家挨戶的抓人,把人全部集中起來,讓男人跪下向他們效忠,不聽話的直接殺掉了,有些人沒反抗,但還是被他們帶到村外砍死了,我猜他們是嫌那些人沒力氣,乾不了活,不想要他們。”
“他們毆打我們的鄉親,我看到幾個男孩子被他們開膛破肚,掛在了村口,可能是為了震懾我們這些逃掉的人吧。”
老人說著,突然抹起了眼淚:“以前我們也遇到過搶劫,我的顴骨就是在跟劫匪對抗的時候被打斷的,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凶殘的人,他們不光是要搶東西,連投降的人都要殺。”
他側著臉,展示了一下自己那半張凹陷的臉,隨後指了指邊上的一個女人:“這是我們隔壁村的,他們跟我們隔了兩座山,也被襲擊了,我們是在半路上遇到了,就一起逃命了。”
女人立馬拿過話筒,大聲哭喊起來。
“他們強暴了我,打瞎了我的眼睛。”女人指了指自己那隻蓋著紗布的瞎眼,“我求他們饒了我,可他們根本不聽。我們沒有反抗,但他們糟蹋完我們之後,立馬又嫌我們浪費糧食,把我們和老人孩子分批趕出了村子,一點東西都不願意留給我們。我們就這樣在山裡走了好遠好遠,一百多個人凍死了八十幾個,那一路上都是凍僵的屍體,全是先我們一步上路的鄉親呐。他們嘴上說是放我們走,其實就是想趕走我們這些老人和女人,好讓我們凍死在雪地裡。要不是找到了過夜的房子,我可能也凍死了。”
台下的女人們立馬不寒而栗。
女人說著,拉過邊上那個少了一隻手的女孩,哭著道:“這是我親戚的女兒,那群人殺紅了眼見人就砍,她的左手就是當時被那群人砍掉的,要不是她身體好,連活著走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那個臉色蒼白又虛弱的女孩縮著腦袋不敢說話,身體都還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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