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涵剛來到稽查隊的地盤,就看到林楓從拐角走了出來,吳化柔正拄著拐跟在他後麵。
“先送他做個大體檢,有什麼毛病調理一下。”林楓朝著一個手下吩咐道。
“我沒病,乾淨得很。”吳化柔像是在抗拒著什麼。
“叫你去你就去,哪來這麼多廢話。”
林楓揮了揮手,示意手下給他帶走。
吳化柔撇撇嘴,雖有不爽但還是任由邊上的人扶著自己走了。
他被抓的時候大腿挨了兩槍,雖然身體素質強悍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但還是有些行動不便。
被抓進來又挨了關海山一頓暴揍,臉上還有些淤青沒退。
劉涵有些咂舌,他看著吳化柔被人弄走,湊上來朝林楓問道:“大哥,他怎麼這麼聽話了?”
“小命被捏著,他敢不聽話嗎?”
“我看老關揍了他一晚上他都不肯低頭,怎麼你一下子就給他整服了?”
林楓笑了笑:“我隻不過是給他講了點男人都愛聽的話。”
“啥東西,這麼厲害?”
“王權富貴。”
劉涵咧嘴一笑:“大哥,還得是你。”
“事兒辦的怎麼樣了?”
林楓一邊往關海山的辦公室裡走,一邊跟劉涵閒聊。
“正想跟你彙報了,嘎嘎順利。”
兩人進了辦公室,關海山正伸長了脖子眯起眼盯著電腦屏幕,似乎看得格外認真。
林楓往沙發上一坐:“發動了多少人?”
“我又找到三夥人,差多有七八千,他們很快就會去遊說其他難民,我估計要不了幾天就能輻射整個東海城區了。”
關海山從電腦屏幕後探出個猥瑣的狗頭來:“東海城區裡現在還有多少人啊?”
“不知道。”劉涵搖了搖頭,“他們好多都沒有往來,知道位置的難民可能還有二三十萬,還有幾十萬人利用地鐵站之類的地下工事建立了避難所,剩下藏起來的還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關海山點點頭:“幾十萬人,整死那批閩南佬應該是夠了。”
“那可不一定,他們一點都不團結,好多人基本都是互相有仇的,根本沒辦法搞到一起去。”
“東海以前可是有兩三千萬人呐。”關海山突然有些唏噓,“想不到現在城市裡連一百萬人都湊不出來。”
“不夠就去山裡和郊區找找唄,郊區人還是蠻多的。”
林楓掏出煙點上,隨口問道:“酒水銷路找到了嗎?”
提到這個,劉涵皺起眉頭說道:“我正想說這個事呢,我把老李給的樣品拿給他們看,他們居然真的願意買,還有幾個土豪直接下了一整車的訂單。但是我發現了另一個問題,城裡有很多人在……在吸毒。”
林楓和關海山對視一眼,兩人都是嗬嗬一笑。
“我看到一個男的寧願飯都不吃也要吸,好多人都染上了毒癮,那孫子瘦的骨頭都要露出來了,聽說他連家裡老娘死了都不管,把全部家當拿去買藥。我拿出去的第一瓶酒就是他買的,差點給他喝死。”
劉涵講述這件事時,神情中既有濃烈的鄙夷也有些許痛心。
“可能是春節那夥販子弄的。”關海山朝林楓說道。
“誰知道呢。”林楓聳了聳肩,“這生意是暴利生意,不知道多少人想做。”
這可是隨時會死人的末世,殺人就跟殺雞一樣簡單,道德崩壞之下自然什麼生意都有人敢做。
今年春節之前,就有一批路過的難民想向五馬山的人兜售一種有成癮性的藥品。
林楓當時還為了薅他們的羊毛,叫人高價賣了十幾把槍給那些販子。
“城裡現在賣的都是什麼藥啊?”林楓笑著問道。
“那花樣可多了,主要是一種藥丸跟粉,還有些是什麼成分我也不知道,反正都會上癮。對了,有幾個牌子的止疼藥賣的特彆好,比黃金都貴,那些玩意兒也上癮。”
“很多藥都有成癮性,體質特殊的人連止咳糖漿都可能上癮。”林楓彈了彈煙灰,捏著手裡的煙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刮骨刀,沾上了就很難戒,藥比煙可厲害多了。”
劉涵有些苦惱地抱起胳膊:“大哥,我真不明白,他們明明知道那是要命的東西,為什麼還要吸?把錢攢起來,想辦法弄點資源投奔一個避難所去過正常人的生活不好嗎,你看金河那些人多聰明,擰成一股繩不就找到出路了嗎。”
“你有這種想法是因為你能看到加入避難所的機會,也知道該怎麼弄到資源。但他們什麼都沒有,沒有希望沒有未來,根本沒盼頭,還不如及時行樂。你要是有機會跟他們生活一段時間,你就能理解他們的想法了。”
基地裡的人不是沒吃過苦頭,而是大部分人隻挨了一段時間的毒打就被林楓弄來了五馬山,很多離譜的事情他們都沒機會見識到。
關海山插話道:“你都跟他們說那酒是工業酒精勾兌的了,他們還敢買,你還指望他們乾點啥?”
“那咱們的酒至少喝不死人,兩杯下去最多頭疼一晚上而已。”
五馬山弄了小作坊專門造酒,除了少部分給自己人喝的,當然不可能真的全都拿糧食去釀,那太奢侈了。
林楓的辦法是把從外麵搞回來的工業酒精簡單提純一下,剔除一部分雜質,勾兌勾兌調調味,再“出口”到難民手裡。
度數控製一下,這種酒喝個一杯半杯死不了人。
食用酒精和工業酒精的區彆其實就是純度,工業酒精裡還有超量的雜醇,喝多了會腦袋疼。
以前有些黑心ktv和酒吧賣的假酒喝多了頭疼,大部分都是生產時酒精純度的問題。
“對了,那個煙油的事兒打聽到了嗎?”林楓問道。
“打聽到了兩家,但是量都很少,不夠乾啥的。”
“那算了,回頭找331的人問問去。”
關海山在一旁笑嗬嗬地說道:“老大,我怎麼感覺咱們五馬山是五毒俱全啊,再這麼搞下去全得被腐化。”
“這不挺好嗎。”林楓哈哈一笑,“這叫啥來著,剪刀差。”
林楓不但想製造酒水出售給難民,還想搞點化合物調成煙油,在種植煙葉長成之前作為香煙的替代。
喝勾兌茅台,享成功人生;吸電子香煙,品賽博風味;睡東洋小姐,做二手嫖客。
回頭再開個賭場,人性裡那點肮臟的小欲望,村長全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這些東西能批量生產,又幾乎沒什麼成本,但價格卻極高,可以直接用五馬山的工業優勢收割難民手裡的資源。
林楓的想法就很簡單,鼓動難民去劫掠,再用廉價的商品從難民手裡換回原料,這些原料很快又能變成商品出口。
生意在什麼時候都能做,連地獄裡的惡魔都願意購買人類的靈魂。
彈藥、煙、酒、藥品,這些東西都是緊俏貨,散兵遊勇的難民又沒有能力生產,隻能想辦法拿物資去跟彆人交換。
隻要壟斷了工業和生產原料,定價權不就來了嗎。
跟難民交易獲得物資,遠比直接管理難民帶他們去打仗的方式來的安全,戰爭的成本跟風險完全由難民自己承擔。
不需要拿著槍出去搶劫就能安全的搞到財富,甚至還能獲得難民的感謝,美滋滋。
這跟官方在南亞的策略如出一轍,就是不知道上麵的人知道了林楓的所作所為後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