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屋裡閒扯一會兒,林楓正準備走人,關海山突然抬手將他喊住:“老大,先彆走,來幫我參考參考。”
“參考啥?”
林楓走到他的位置邊上,看向他的電腦屏幕。
那上麵是一個年輕女人的簡曆,關海山讓林楓掃了一眼後又換成了另一個人的。
“你乾嘛,要選秘書嗎?”林楓問道。
“啥秘書啊,我要那種花瓶乾嘛,我選家教老師呢。”
林楓白眼一翻:“你兒子才二年級誒,你就給他找家教,我看你真是瘋了。”
“那我還能咋辦,那兩個小王八蛋沒一個是讀書的料,到時候上個中學還得靠我安排,那我這張老臉往哪擱啊。”
“服了你了,你自己琢磨吧。”
林楓苦笑著搖了搖頭,扭頭就走。
劉涵頗有些心疼地說道:“老關,算了吧,你兒子這年紀就該是快活的時候,你給他們整個家教,不是扼殺他們的童年嗎?”
關海山像是躲晦氣一樣快速扇了扇手:“去去去,你小子一邊待著去,不是你兒子你當然這麼說!”
兩人走了,關海山坐在辦公室裡看著電腦上的簡曆,突然感到一陣晦氣。
當初製定教育計劃的時候,他還參與過討論呢。
自己捏出來的子彈,眼看就要射進自己的腦袋了。
他拉開抽屜瞄了一下放在裡麵的那張不合格的考卷,又快速拉上:“臭小子,老子的臉都被丟光了!”
林楓帶著劉涵去了自己家,關上門後掏出了自己日記本和一支筆。
“你跟我多久了?”
“大半年多了,怎麼了,大哥?”
劉涵有些疑惑,不明白林楓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林楓把日記本卷起來,讓紙張的邊緣旋成平麵,隨後把筆遞過去:“寫幾個字,上下寫滿。”
“這啥呀?”劉涵一臉迷糊地接過筆,“寫啥?”
“隨便。”
劉涵想了想,隨手寫下了隨便,似乎是覺得少了,又加上了寫啥二字。
林楓把日記本重新放平,看了看從側麵被壓扁了的“隨便寫啥”四字,隨後打開日記本,從正中間粗暴地撕下來十幾頁空白的紙張。
他又從前麵寫了內容的紙裡挑出一張,從中間撕成兩半,一起遞給了劉涵。
“把這疊紙保管好,不要弄丟了,也不要讓彆人知道你手裡有這種東西。”
劉涵懵懵懂懂地接過:“大哥,這是做什麼?”
“我的認知和記憶很可能出了問題,這是我的日記本,假如有一天我的日記被人掉了包,我又無法分辨的時候,你把這些紙拿出來拚上去。合得上就是真的,合不上就是假的,記住了嗎?”
劉涵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手裡的那疊紙。
“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林楓歎了口氣:“你把東西藏好就去問老龐吧,他知道發生了什麼。”
林楓說罷,拉開門直接走了出去。
他順著通道一路往前走,臉上隱約浮現出些許猶豫。
一路走到廣場,他看了看通向基地正門的主路,剛想往那邊走,可走了兩步又停下了腳步。
他糾結了一會兒,換了個方向,去了靠近倉庫的那條路。
他走得有些慢,好像在散步一樣,不同於平時的雷厲風行。
兜兜轉轉來到一間屋子前,猶豫了一下他伸手拉開了房門。
熱鬨的聊天聲和溫暖的空氣一同卷來,屋內幾個正在笑嗬嗬打著麻將的女人都扭頭看了過來。
看到是林楓,幾個女人都愣了一下。
“村長,有事兒嗎,要不要打兩圈?”一個大姐熱情地招呼著。
“我找柯露。”林楓把目光投向坐在最裡麵那個女人。
一群人麻友頓時不說話了,氣氛有些古怪。
“麗萍,幫我頂一下。”柯露從椅子上站起來,拿上小包淡定自若地走了出來,“有事兒嗎?”
“到你辦公室去說。”
兩人往前走了幾步,很快來到了柯露的辦公室。
這片區域條件比較好,住的都是些“關係戶”,十個有八個都是從長華就跟著林楓鬼混的老部下,大家都互相認識。
柯露的辦公室說是辦公室,還不如說是一群鶯鶯燕燕湊在一起聊天打發時間的休息室。
畢竟她名義上是負責組織基地裡的文化活動的管理人員,但五馬山能有啥文化活動?螺絲都打不完,根本打不完。
大家心裡都清楚,讓她乾這個就是養著她,一年到頭隻需要在節假日出來唱兩首歌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背後說閒話的人可不少,但從來沒人敢當麵觸黴頭,柯露雖然是個隱形人了但地位可不低,誰叫她之前是村長的女人。
“不怕於欣吃醋啊。”
柯露一邊整理著茶台上的瓶瓶罐罐,一邊笑著調侃道。
林楓坐在沙發上,看了一眼桌上那些化妝品、零食、首飾盒,皺眉道:“給你分了兩間屋子,你倒是會享受,辦公室當茶話室,雜物間當棋牌室,整天帶著姑娘們吃喝玩樂。你家呢,不會已經改成卡拉OK了吧?”
先前打牌的那個屋子就是個小隔間,“原則上”是留給柯露她們堆放雜物和演出工具的。
但畢竟不怎麼派的上用場,就被一群女人拿來打麻將了,柯露倒是挺會物儘其用。
“那是我家,你又不敢去坐坐,問這麼多乾嘛?”
林楓不想跟柯露鬥嘴,免得讓對方誤會自己要舊情複燃。
他清了清嗓子後,正色道:“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件事?”
柯露捂著嘴腦袋後仰笑了起來:“你真的得精神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