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話我?再笑你就彆從我這領工資了。”
柯露抿嘴憋笑,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後說道:“是的,我就是要笑話你,整個五馬山都在笑話我,也讓你嘗嘗被人笑話的滋味才好。”
林楓嘁了一聲,翻了翻白眼,隨後取出自己的日記本攤開翻找起來。
他一邊在日記本上尋找著什麼,一邊說道:“我現在遇到點麻煩,需要把一些秘密告訴彆人,但我不想說,特彆是於欣,那可能會讓她對我有不好的看法,你有什麼建議嗎?”
柯露這下又開始笑了:“怎麼,你準備把你外麵那個情人的事告訴她了?”
“我沒有情人,你想多了。”林楓搖了搖頭,“隻是我一直想保護她,很多肮臟的事情不想被她知道,但我怕現在再不說,以後會出問題。”
柯露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娛樂圈有一種很有意思的夫妻,可能結婚十年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這個圈子比較特殊,不少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能告訴另一半,比如自己肮臟的過去,你現在這樣就很像他們。”
“他們是怎麼解決問題的?”
“要麼隱藏一輩子,要麼等到事情爆出來再聽天由命。秘密這個東西嘛,在婚前都沒有說出來的話,那注定了一輩子不能說,否則你哪怕有再多難言之隱那也是欺騙。”
林楓抬了抬眉毛,看向柯露:“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也提供不了什麼有用的建議?”
柯露點點頭:“雖然都說夫妻間應該開誠布公,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其實很少,大多數人都有這樣的困擾。”
林楓沉默了一會兒,翻動紙頁最後停留在了記錄了剛認識柯露的那段記錄上。
“好吧,現在跟我聊聊,我們剛認識的時候發生過的事。”
“你們做的那個實驗到底是要乾什麼,為什麼要找那麼多人回憶過去?”
“我付了你工資,你乾活就是了,彆打聽這種保密項目。”
林楓靠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一邊瀏覽日記一邊等待柯露開始講述,以此核實自己的記憶是否有誤。
柯露想了想,嘴角突然勾起:“喂,床上的事也要說嗎?”
“科學實驗而已,反正就我們兩個人,不用不好意思。”林楓的語氣有些舉重若輕。
柯露嘴角的弧度再次上揚。
她站起來走到林楓邊上坐下,笑眯眯地把手放在林楓的大腿上:“村長先生,你是不是想跟前女友重溫舊夢啊,不怕家裡的小白花知道了會傷心嗎……沒關係,我們不告訴她就好了,要不要去我房間,我幫你好好回憶一下?”
林楓把日記本蓋上,麵無表情地看著柯露:“我以前可沒發現你這麼騷。”
“哈哈~”柯露大笑著收回手,“離開長華之後你就變得沒意思了,連陪我開玩笑都不願意。”
“坐回去。”林楓淡淡開口。
柯露起身回到對麵的座位上,林楓重新攤開日記本:“開始吧,從頭講起,你是怎麼利用的洪瑤瑤,又是什麼時候住進我家的,多講點細節。”
柯露的眼神突然冷了下來:“林楓,聽聽你自己的語氣吧,多麼高高在上啊!把愛過你的女人當下屬一樣命令,連一丁點溫柔都舍不得給。”
“你不愛我,你愛的是我的權力,不要給自己洗腦。”
林楓一臉平靜,似乎完全沒有柯露的情緒影響。
“你真冷血。”柯露嗤笑起來,“我後來愛上你了,但你隻把我當成為了保命陪你上床的婊子。你根本體會不到愛,你以為你這樣的人能在於欣麵前扮演一個好丈夫一輩子嗎?”
林楓眼裡閃過一絲惱火,似乎像是被戳中了痛處。
他重新合上日記,想要開口教訓一下柯露。
但看到柯露那雙眼睛裡透出的複雜情緒,他又遲疑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歎息一聲後說道:“你如果過得不開心,明年我可以送你去京都,你在那裡能開始新的生活。”
柯露愣了一下,頗有些不相信地說道:“我知道那麼多秘密,你敢讓我離開五馬山?”
柯露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一直在關注五馬山發生的事情。
基地裡有些不聽話的人被關海山送走,很多人都以為他們是被丟給了331或者大沙,但柯露很清楚關海山的手段。
那些人肯定是變成了屍體,永遠閉上了那張可能對外人講述五馬山秘密的嘴。
她很清楚自己的命運,來了五馬山就不要想離開了,林楓不會允許她出去亂說話。
除非她能像王強那樣,表現出足夠的能力和忠心得到林楓的信任,那自然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了。
王強現在成了大沙的土皇帝,打電話回來的時候時不時還會關心一下她這個前老板。
五馬山也就王強這一個男人敢關心她,彆的人都為了避嫌在躲著她。
“這樣夠溫柔了吧?”林楓聳了聳肩,“我也想做個好人,但世界很多時候都不允許我善良。”
柯露深深地看了林楓一眼,半晌後冷笑道:“我不走,我要看著於欣發現你的真麵目把你甩掉,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我比她好了。等你來我這裡找安慰的時候,我要好好笑話笑話你。”
明明是在說著詛咒的話,聽起來卻像是情人間的賭氣吵架。
“至於這麼恨我嗎?”林楓苦笑著問道。
“不至於嗎?”柯露氣呼呼地指著自己的臉,“這張幾乎全國人民都見過的臉就差刻上你的名字了,你不死的話我注定了一輩子要當活寡婦!這麼大個五馬山,連個敢給我送花的男人都沒有,我踏馬也想被人愛,可誰又敢來愛我這個被你玩過的婊子?”
林楓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給柯露的傷害有多大。
他以前甚至連關注這個問題的興趣都沒有,就好像柯露隻是個無關痛癢的路人一樣。
原來柯露沒說錯,自己真的是個冷血動物,隻是連自己都沒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以為自己是在用冷血當成保護自己的麵具,可那張麵具在悄然無聲的黑暗中已經和血肉生長在了一起。
林楓低下頭看著日記本,像是躲避著柯露悲憤中充滿了孤獨的眼神一樣。
看著手裡的日記本,他突然覺得自己這種行為很可笑。
如果對待彆人永遠隻有利益的敲算和冷血的利用,那又怎麼收獲真心呢。
航船迷失方向時,能有幾人真心實意得給它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