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劉思甜一邊無聲哭泣一邊把隨身的東西全部翻了出來。
“這些都給你,能換多少糧食給他們?”
小鬆看了看那些玩意兒,從裡麵挑出了香煙和藥品:“這些我要了,一會兒我給他們發兩鍋粥。”
劉思甜捧著自己帶出來的十幾根金條問道:“這些呢,黃金你不要嗎?”
小鬆搖搖頭:“要,但是黃金在我們這裡沒有在基地裡值錢,你先留著,回基地去換成藥品再來找我交易,這樣你才不吃虧。你是好人,我不好意思占你便宜。”
“他們可能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劉思甜把金條硬塞了過去。
小鬆見對方無所謂吃點虧,便也就收下了。
“一會兒我給他們放三車大米,多得我也給不起了。”
“什麼車?”劉思甜驚訝地指著停在邊上的小礦車,“這種車嗎?”
小鬆點了點頭。
劉思甜抹了把眼淚,哽咽著問道:“這麼多金條才換這麼點米嗎?”
小鬆再次點了點頭:“你要是有本事把米拉到城市中心區賣給那些被喪屍圍住的人,價格還得翻兩番。水在太平洋不值錢,在沙漠裡才值錢,明白嗎?”
跟在邊上的顧振東對這一幕已經見怪不怪了,擺手道:“好了,去采訪點正常一點的人吧。”/apk/
小鬆收好東西,帶著劉思甜返回。
回到營地裡,劉思甜花了好一會兒才整理好情緒,繼續跟難民了解當地的情況。
顧振東看了一眼時間,朝著吳軍說道:“老吳,你陪著劉記者吧,我跟小偉出去一趟。”
“你要去乾嘛?”
“去一趟4號線上的大塘,找那個花螺了解一下當初那些販子的事,明天中午應該能回來。”
吳軍皺了皺眉:“你們兩個人過去太危險了,我跟你們一起去。”
“沒事兒,我讓小鬆的人帶路,他們經常跟裡麵的人做生意,路子熟。你看著劉記者,彆讓她出事了。”
“要不直接從那個高平雲身上入手,他不是有進貨渠道嗎?”
顧振東搖頭道:“這是人家的地盤,賣毒是整個營地管理層都默許的事,在這查人家,那劉記者的采訪工作都不用做了。他們要是翻臉,小鬆不就夾在中間難做人了嗎,而且那個高平雲隻是個小販子,不是源頭,要查也等劉記者走了再說。”
吳軍是因為能打才被警局招募的,他隻負責清理喪屍,沒辦過正經案子,這方麵的經驗幾乎為零,顧振東倒是老手,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問題。
混亂地帶有自己的規矩,警察來了也不能擋人財路,否則進來的時候是站著,出去的時候就是屍體。
在這裡,沒人怕警察身上的皮,他們隻會看有多少槍跟人馬。
顧振東跟小鬆商量了一下,小鬆是個念情的人,派自己的手下帶了一隊人給他們開路。
4號營地占據了幾乎最好的位置之一,小鬆的關係自然也很廣。
全城的地鐵線路現在被各個難民勢力把持,隔絕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天地,想依靠地下線路穿行城市往往都要繳納一點過路費,沒有熟人還真不好辦事。
如果要走地麵,那將直接麵對喪屍的襲擊,沒有幾十個人攜帶熱武器幾乎就是送死。
市區裡僅存的人類被嚴寒跟喪屍驅趕到地下,像是陰溝裡的老鼠一樣活著。
……
夜幕漸落,幾輛改裝過的越野車來到地鐵站附近,看門的人一看,立馬笑著打開門迎了出來。
“雲哥,事兒辦好了嗎?”
高平雲從車上下來,微笑著說道:“當然辦好了。”
“那鳳凰村那些人不會來找咱們報仇了吧?”
“不但不會來報仇,還願意跟我們做生意,化乾戈為玉帛。”
守門小弟當即大鬆一口氣:“那幫吊毛那麼凶殘,雲哥居然隻用一張嘴就把他們說服了,還得是雲哥厲害。”
高平雲走進地鐵站,找營地的幾個老大把事情一說,眾人都是喜笑顏開。
他們前幾天收到風聲,有一股精銳武裝接連掃掉了三個小營地,一問才知道就是上次來過的鳳凰村的人。
據說那幫人攻打一個廠房的時候還動用了直升機,直接給高平雲等人嚇壞了。
營地裡擔心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立馬開始想辦法怎麼解決問題,最後還是高平雲做主,把當時動手襲擊那些人的難民砍了,帶著人頭親自登門道歉。
現在消除了仇恨還能一起做酒水生意,大家當然是開心的。
高平雲掃了屋內一圈,問道:“鬆仔呢,怎麼沒看見他?”
“哦,來了個京都的女記者,他在陪著那個小娘們呢。”
“記者?”高平雲有些疑惑,“這些肉喇叭跑來這裡發什麼癲?”
“說是要把災區的情況報道出來,給咱們拉捐款。”
高平雲嗤笑一下:“傻逼東西,這些事兒要是能報道,要得到捐款的話,還用等到現在嗎?”/
“對啊,我都叫他彆浪費時間了,他偏不聽,非要說試一試。”
眾人也是紛紛應和著,顯然對所謂的報導很不感冒,甚至有點嗤之以鼻。
天災已經持續了一年,大人物會不知道這裡的情況嗎?
東海死傷了那麼多人,現在跑來采訪算是什麼意思?
滿足大人物那點微不足道的同情心嗎?
他們很清楚這種報導估計沒有發表的可能,就算發表了也不會有作用,不然不會隻來一個京都的女記者,而是應該直接把東海的宣傳機構直接派出來,那樣效率高得多。
他們不但沒有接待劉思甜的興趣,反而還在嘲笑小鬆又要拿熱臉去貼大老爺們的冷屁股。
“不過你彆說,那記者真有錢,為了鐵路上那群餓死鬼,一口氣給了小鬆十幾根金條,叫他換成糧食發下去呢。”
高平雲挑了挑眉毛,“真的假的?”
“真的,就下午的事兒。”
“誒,這麼說的話搞不好真有報導的機會,不然她們報社花這麼多錢乾嘛?”
“什麼報社啊,肯定不是報社的錢,是那個娘們自己掏的。”
“你怎麼知道,你跟她滾過被窩啊,知道的這麼清楚?”
“嗐,那娘們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姑娘,沒見過什麼世麵,看到有人死了當場就掉眼淚,十幾根金條演都不眨就掏出來了。”
眾人議論紛紛,高平雲往椅背上一靠,凝眉思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