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被你征服……”
鬼哭狼嚎般的歌聲在冰麵上傳開,白龍笑嘻嘻地朝跪在麵前的一排俘虜點了點頭:“唱的還不錯,滾吧!”
那群俘虜相互看看,壯著膽子朝遠處逃離。
“龍哥,乾嘛不直接殺了他們?”
白龍看了看那些被人丟進冰坑裡準備掩埋的屍體,搖頭歎息道:“今天殺得夠多了,積點德吧。”
手下剛想奉承兩句,白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拍了一下腦門然後朝著那群正在跑路的俘虜喊道:“棉衣給老子留下!”
一群俘虜停下腳步麵麵相覷起來。
這裡離海岸有五六公裡,他們即使回到岸上也未必能立刻找到取暖的房子,現在要他們脫了棉衣,那根本沒幾個人能活著走回去。
“長官,你要我們的棉衣就是要我們的命啊!”
白龍扣了扣耳朵,大大咧咧地說道:“這一仗要是是老子打輸了,你們隻怕已經砍了我了,老子現在隻是要你們一件棉衣而已啊!草擬嗎的再講條件就給我把命留下。”
那群俘虜有三四百人,他們也不傻,在一個領頭的帶領下,直接開始下跪求饒起來。
白龍扭頭看了一眼那位林楓派來幫忙作戰的小隊長,對方察覺到白龍的目光,麵無表情地彆過頭去繼續清點這一戰的收獲。
白龍聳了聳肩,大喊道:“不脫衣服的全砍了!”
他的手下獰笑著撲上去,像是惡魔一般開始戲耍那些俘虜,逼迫他們脫掉禦寒的衣褲在雪地上狂奔。
仿佛就像是一群半大的孩子,無意識地玩弄剛捉到的小魚小蝦,在本能地欲望發泄完之前不會停手。
“喂,老白,沒必要這樣折磨他們吧?”
一個長相相對斯文的男人走了上來,試圖勸阻白龍。
白龍咧嘴笑了笑:“我死了六十多個兄弟,我的兄弟要發泄一下,林楓都沒插手,你管那麼多乾嘛?”
男人眉頭微蹙,語氣嚴肅地說道:“他們已經投降了,虐待俘虜會把你的手下變成魔鬼,咱們最起碼要有點人性,何況這種事傳出去對我們的影響也不好。”
白龍收起笑容,打量了對方一會兒後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臉:“這些敵人殺人比我還狠,他們能這麼做,憑什麼我不能?再說了,等我們把敵人都殺光,誰他媽又會知道我做過什麼事情?”
對方還想勸阻,白龍卻已經越過了對方,揮手朝眾人大喊道:“把繳獲的武器跟物資全部送回去,繼續盯著海上的情況,小心那群狗娘養的又殺個回馬槍!”
顯然他是不打算放過那群俘虜了,之前承諾的生機也許隻是在戲耍那些俘虜。
先給他們一些希望,再捏碎這些希望,比直接告訴他們死期更加殘忍。
……
“來啊,來啊!”
硝煙彌漫的村莊裡,遍地的屍體與血漿中,一個大漢揮舞著砍刀,瘋狂地朝包圍自己的那些敵人咆哮。
那些從南麵來的敵人戲謔地看著他,開始拿長棍戲耍起了大漢,就像是一群孩子在逗弄盒中的蛐蛐。
“甘霖娘,玩夠了沒有?”
光頭指揮官的大喝傳來,立刻有人將矛尖戳進了大漢的後心結束這場鬨劇。
大漢倒在地上,死死地看著那些衝進村裡殺光了自己家人與好友的畜生。
他的臉泡在同伴的血漿裡,嘴裡發出最後一聲嗚咽,死在了逐漸冰結的漿體中。
沒人在乎他的憤怒,光頭指揮官踩過他的屍體走入村子中心,掃視一圈後下令道:“修整三個小時,帶不走的全部毀掉。”
他的手下興奮地衝進村莊裡,砍死了所有已經投降的俘虜,迫不及待地搜刮起了藏起來的糧食與物資。
女人的哭嚎很快在村裡響起,光頭聽得心煩,讓人把窗戶關嚴實後開始嘗試呼叫自己的司令。
信號很差,無法建立通訊,光頭有些擔憂起來。
他看了一眼腕表,又看了看窗外那些焚燒屍體升起的濃煙,隨後朝自己的親兵說道:“你騎雪地車回去,告訴司令我們已經拿下了沙溪村,很快會繼續往前推進。”
“是!”
親兵快步離去,準備用最原始的方式傳遞戰報。
光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拉開裹得嚴嚴實實的外套,剛準備休息一會兒,一聲槍響突然炸開。
“敵襲!”
“東海人來了!”
“抄家夥!”
光頭猛地站起來,拔出槍跑到門邊大喝道:“準備作戰!”
剛剛平息的戰鬥再次打響,先前是閩南人圍攻這個村莊裡的東海人,現在成了東海人圍攻閩南人。
煙霧在氣流的推動下往村莊彙集,剛剛拿上武器的閩南人劇烈的咳嗽起來,眼睛紅腫不斷流淚。
“催淚瓦斯!”
“操,我怎麼感覺是毒氣!”
叫罵聲中,急促的號聲突然響起,煙霧之中陡然衝出一大群人影!
“殺!”
雙方開始了激烈的交火,土製的山炮和炸藥開始發威,整個村莊一片混亂。
很多人手裡甚至連把正經槍都沒,手搓的鳥銃打完了子彈就拔出砍刀衝上去肉搏,刀砍得卷刃後就隨手拿起身邊一切能用的武器開始廝殺,殘酷又野蠻的殺戮把人徹底變成了瘋子。/
村莊裡有物資,失去物資的人必定死在漫天的白雪中,這是生存之戰,誰也沒有退縮的餘地。
人們碰撞在一起,互相砍殺的同時又融入彼此,逐漸有人分不清敵我。
直到第三股力量從地上爬起來,咆哮著撲向生者時,雙方才會默契地停下來,先把喪屍乾死,然後再繼續砍殺。
多麼好笑,短暫的團結與默契,隻是為了更好地自相殘殺。
不斷有人倒下,燃燒的火焰將冰雪融化,噴湧出來的鮮血又把雪水染紅,一條血河在這處原本平靜祥和的村莊內蔓延。
如果世間有地獄,也許這裡就是。
而這,隻是戰場的一個縮影,此時東海的西南方向,隨處可見這樣的血腥殺戮。
兩股力量在有心人的推動和帶領下,以硬碰硬的姿態撞在了一起,爭奪著那些已經說不清原本歸屬於誰的物資與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