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化柔走出監獄,一邊擦拭手上的鮮血,一邊來到等到門口的林楓麵前。
“他隻知道陸昭明跟軍隊裡的人走得很近,他見過陸昭明宴請一個叫金四的年輕軍官,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北方口音,大概一米七五,單眼皮,長得很帥,單眼皮,嘴角有顆痣。對方押運過好幾次軍火給陸昭明。”
“金四?一會兒我讓人調查一下。”林楓點了點頭,低頭看了一眼吳化柔的手,“他死了嗎?”
“沒有。”吳化柔搖了搖頭,“他一開始不肯說,想要繼續談條件,我插了他兩刀之後,他意識到自己沒有籌碼,馬上就軟了。”
林楓笑了笑:“不想要他的家底了?”
“想,但他對我有恩,我不想殺他,留他一命就當報他的恩了,以後兩不相欠。”
林楓不禁高看了這個有些莽撞的年輕人一眼:“你倒是個講義氣的。”
吳化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圍裙,小聲道:“村長,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彆讓我再搞那些破菜了,我不想乾這個。”
“我喜歡講義氣的人。”林楓從大衣內袋抽出一隻雪茄拋過去,“去找於勝利,他會告訴你該乾嘛。你現在欠我一個人情,以後讓你還我的時候最好也能像今天這麼講義氣。”
“謝謝村長。”
吳化柔雙手接住那隻雪茄,心裡五味雜陳。
龐建軍和林楓一起往回走,開口說道:“你覺得馮彥祥說的是真的嗎,那邊的軍隊已經這麼大膽了嗎?”
隻要是人,就會有自己的想法,軍隊也是由一個又一個的人組成的,不可能真的那麼純潔無瑕。
現在的南方十室九空,到處都是武裝衝突,加上北方基本放棄了對南方的控製,也許當地的某些人物認為這是一次火中取栗的機會,所以暗中給了陸昭明支持,讓他去做一些乾淨的人在明麵上不方便做的事。/apk/
就像東海市政,某些時候也會支持林楓做一些不太合法的事一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訴求,隻要牽扯到利益,那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陸昭明背後絕對是有很深的背景和利益牽扯,不然無法解釋為什麼他掀起這麼大的動亂還沒被上層鎮壓。
“他應該沒說謊,畢竟陸昭明有那麼多來路不明的軍火,目前有能力提供這麼多軍火的人可不多,軍隊的可能最大。但他可能沒全說,可能還隱瞞了一些情報。”
龐建軍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又問道:“那如果真的是軍隊裡的高層在支持他,我們這樣往南劫掠,到時候會不會被他們借機乾掉?”
“不好說,走一步看一步。”
龐建軍有些擔憂起來,心裡不斷思索著關於自衛軍的情況。
亂世裡,槍杆子就是話語權。
彆看軍隊沒有命令無法調動,更不能無端襲擊像五馬山這種地方。
但天底下最聰明的就是人,人能想出各種繞開規則又合法合規的辦法。
比如派遣一支隊伍外出幫助難民清掃喪屍,把地點放在五馬山的人的必經之路上。
發動伏擊把五馬山的人宰了之後上報殲滅了一夥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因為看到對方正在屠殺民眾迫不得已才動手。
事後找上一群難民當人證,官司打到地府去都說不清。
就算有所顧忌不敢直接來東海做了林楓,他們也可以輕易封鎖屬於自己的轄區,為陸昭明提供保護的同時拒絕東海人的進入。
東海人難道還能跑到京都去告狀,說那些狗日的不讓我進去殺人?
所以說出來混,能打不一定管用,要講勢力,講背景,不然就是小蹩扇。
龐建軍正琢磨著,突然看到林楓在岔路口拐頭往基地的大門方向走。
“你乾啥去,不回去嗎?”
“我去趟331。”
“剛回來就要走啊?”龐建軍撓了撓頭,“這麼著急乾什麼?”
“去找大腿啊,陸昭明有大腿,我們又不是沒有。”
龐建軍笑了笑:“也是,我們的大腿可能還粗些。”
……
晚上七點,林楓的直升機飛抵331,巨大的探照燈打上來,地麵人員反複核對了兩遍他的身份才允許降落。
林楓走下飛機,朝來接自己的人問道:“怎麼了,搞這麼嚴?”
“這兩天戒嚴呢,抓間諜。”
林楓笑了笑說道:“騙騙
對方苦笑道:“林先生,這次是真的有間諜,相關的人都被暗殺了。”
林楓也沒太當回事,在對方的帶領下快步走進了331內部。
現在可是世界大戰,沒有間諜滲透才叫有鬼,331作為東海級彆最高的避難所,估計早就被人塞了不知道多少間諜。
彆說331,五馬山搞不好也要有了,畢竟林楓最近大規模公開招募難民,那麼多生麵孔裡麵,指不定就有居心叵測的人混進來。
這種事不可能永遠防得住,間諜這種職業不是捋清了種族膚色、家世、履曆之類的東西就能隔離的。
隻要有利益,誰都可能兩麵三刀,再老實的農民都可能做漢奸,再純的白皮都有可能戴上紅領巾。
這片天地從來不缺有奶便是娘的“無國界主義者”。
林楓徑直來到曾經的市長辦公室門前,隨手敲了敲門便推門而入。
目前負責主持331日常工作的鄭喜峰正坐在屋裡等著他,一見他進來便站起來熱情地迎接:“林先生,稀客。”
林楓和他握了握手,瞟了一眼那張曾經屬於市長的辦公椅,揶揄道:“鄭局長給自己挑了個好位置啊。”
“為人民服務嘛。”
鄭喜峰打了個哈哈,臉上明顯看得出他的歡快。
331已經被林楓鼓動得徹底變了心,現在和京都貌合神離,上麵的命令下來都有勇氣不執行了。
這麼一搞,鄭喜峰等於暫時成了331自己委任的“代理市長”,雖然沒啥卵用,政令出了331的大門更是跟放屁一樣。
但對於每一個在名利場上沉浮的人來說,能跳開上層的掣肘獨立自主,怎麼想都是一件快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