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來人全部跌了下去,命大的沒摔死的嘴裡還在無意識哼唧著,那些聲音在封閉的圓洞裡回蕩著,仿佛是被放大了要往人心裡鑽一樣。
金烈看了一眼腕表,下一波人又送了下來,還是一樣的戲碼。
孟昌易徹底看不下去了,走到邊上一間小辦公室進去坐下,關了門戴上耳機,看起了今天的新聞。
隻是任由那個他親手提拔上來的漂亮女主持人如何地舌燦蓮花,他愣是沒聽進去半個字。
摸了根煙點上,他呐呐地嘀咕起來:“總要有人犧牲,這是為了大夏。”
六七百人全部送了下來,地下洞裡滿是慘叫和哀嚎,很快又有了屬於喪屍的吼叫。
金烈轉頭看了一眼那張緊閉著的房門,撇撇嘴道:“這種貨色,恐怕成不了大事。”
那個女人的蛇尾遊動著,將她送到平台邊緣,往底下瞧了一眼後說道:“反正隻是個棋子,要那麼好的有什麼用。”
金烈點了點頭,頗為惋惜地說道:“陳守義倒是一等一的豪傑,如果能借到他的勢,事情就簡單了,可惜這人冷麵無情又食古不化。”
“是啊,可惜了……”
女人輕聲嘀咕著,無神的眼眶裡也隱約浮現了一絲難得的情緒波動。
腥臊惡臭自黑暗洞窟中升起,女人歎息了一聲,眼神重新變得空洞:“開始吧。”
金烈立刻去敲門,把孟昌易叫了出來。
孟昌易深呼一口氣,走到女人身後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道:“尊者,你說的那些……真的能實現嗎?”
女人轉過身,看了一眼金烈後取出一把匕首遞給孟昌易:“至尊無所不能。”
金烈拿起手機摁了幾下,隨後給了孟昌易一個眼神,低聲道:“跪下,割開你的手心。”
孟昌易壓製住心中翻湧的激動與莫名惶恐,屈膝跪在了女人麵前,咬了咬牙後用刀子在手上劃了道口子,鮮血立刻滴落下來。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猛然收回手朝金烈看去:“老金,你既然都受了神恩,那你老實跟我說,我真有什麼人王氣嗎?”
金烈皺眉低罵道:“坐上你這個位置,豬都能沾上三分龍氣,秘書長惜命不肯來我也沒辦法,箭在弦上,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金烈似乎跟他格外熟絡,說話根本沒多少一個商人麵對高高在上的決議委員時該有的尊重和惶恐。
孟昌易苦笑一聲,有些自怨自憐地說道:“他們當初誇我是良駒,原來就是要做那過河試水深的小馬,好啊好啊,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飯。”
金烈似乎也有些物傷其類,低歎一聲後沉聲說著:“隻要至尊降世,有的是改命的機會。”
孟昌易做了最後一次思想工作,把正在淌血的手遞向了那個怪物一樣的女人。
“尊者……”
女人托住他那隻正在淌血的手,靜靜地看著那些正在滴落的血液,輕輕地笑著道:“可惜啊,到底不是真龍。”
說罷,她低頭飲下孟昌易手中的血,轉身跳下了黑暗中。
孟昌易一驚,急忙問道:“尊者她……”
“一副無魂的皮囊罷了,正好給至尊做路引,很快就會有新的尊者回來。”
金烈似乎早有預料,按了兩下手機。
上方突然響起巨大的轟鳴聲,一道亮光透進來,原來是天頂正在打開。
熱浪突然襲來,上方竟然是冶金車間。
兩隻巨大的坩堝被金屬吊臂移動過來,緩緩傾倒。
赤紅色的滾燙鋼水傾瀉而下,如同瀑布,孟昌易被這景象看呆了,跪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突然發現金烈也跪倒在地,腦袋緊貼地麵,恭敬極了。
孟昌易也趕緊低下頭,小聲問道:“這些金屬和骨肉……真能煉出神軀?”
金烈低聲道:“尊者說這東西差遠了,隻夠至尊勉強降臨片刻,現在要緊的是先讓元首他們見識到至尊的能力,到時候再舉全國之力來幫助至尊徹底回歸!”
鋼水全部傾倒下來,天頂再次關閉,整個黑洞裡充斥著滾滾的熱浪。
孟昌易驚駭地發現溫度不但沒有降低,反而正在不斷上升,洞底一片赤紅。
他耐不住好奇,壯著膽子往前爬到平台邊緣,往下瞧了一眼。
隻這一眼,就讓他驚得魂飛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