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熙把自己的圍巾扯下來,胡亂塞進林楓肚子上的破口堵住正在往外冒的血和腸子,就像是用抹布堵廚房的下水口一樣隨意。
林楓全身疼得都快麻木了,已經快感受不到疼痛,任由他塞好自己的肚子後,睜開眼睛問道:“你是誰?”
“先溜了再說,待在這裡會有麻煩。”
華熙想要將林楓拉起來,但他的身體似乎格外虛弱,根本使不上多少力氣。
林楓淡淡地說道:“怕個屁,他的命門讓我捏住了。”
華熙突然鬆開林楓,原地蹦起來猛拍幾下大腿,破口大罵道:“你是不是有病,自己要死了也不讓我們好過,來的是彆的畜生還好說,萬一是耀那個死老娘們來了,咱們全得給她下酒!”
罵完之後他又恨恨地抽了林楓一個嘴巴子:“趕緊起來,離開這裡。”
林楓靜靜地打量了他一下後說道:“我看過你的照片,你好像是金家的兒子。”
“我叫金麟,彆他媽囉嗦了,趕緊走!”
華熙似乎有些做賊心虛,想要快點逃走,使出吃奶的力氣拖著林楓在灰黑色的地麵上挪動。
林楓不再說話,任由他把自己拖到一輛車上放下,華熙給他在副駕上放好後,已經累得手都在打抖。
他踉踉蹌蹌跑到車頭,把引擎蓋上那些東西掃進背包裡,回到車上一腳油門逃命似地往南邊開。
開出鎮子,他才從包裡翻出些藥品丟過來:“把自己弄一下。”
林楓已經恢複了一點力氣,草草地處理了一下肚子上的破口。
肉體的傷他不在乎,現在的問題是他的靈千瘡百孔,神性更是被那個蛇人吸走了大半,後麵又強行燃燒神性撕開了屏障去呼喚諸神,現在他的靈已經是強弩之末,隨時可能崩潰。
隨手丟掉滿是鮮血的圍巾,林楓摸出一支煙點上,靜靜地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山林。
華熙突然開口問道:“你現在怎麼不問了?”
林楓吸了口煙,麵無表情地說道:“你來救我,肯定有所求,憋不住了自己就會說的……問不問都一樣,你估計也回答不了我的問題,我現在隻想找那對雙生子。”
“你踏馬……”華熙氣了個半死,“你賤不賤啊,找他們去送死啊?”
林楓看了看華熙那把被放在汽車水杯架裡的手槍,突然嗤笑起來:“我做了個夢,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就該是天命所歸才對,他們憑什麼能殺我?如果是假的,死了又怎麼樣,反正就他媽是個夢而已。”
說罷,他又仿佛自己跟自己說話一樣低聲問道:“你說是吧,狗雜種?”
車子開著,突然遇到攔路設卡的軍警,華熙一邊從擋風玻璃下拿通行證件一邊說道:“多抹點血在臉上,彆讓人認出來了。”
他正等著軍警過來檢查,突然感覺有個硬物頂在了自己的腰上。
轉頭一看,他的心涼了半截,低聲罵道:“老子剛救了你的狗命,你現在拿槍指著我?”
林楓冷笑道:“你拿我當豬哄?老子打閩西之前把金家的資料翻了個底掉,金麟一個狗娘養的凡人哪來的本事乾掉那個鬼東西,真有那麼厲害他還能差點讓人用炮打死嗎。說,你小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華熙看了看正在走來的軍警,頓時有些著急:“你踏馬想死彆害我,京都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你的腦袋!”
林楓臉上的笑意更冷:“我越看你越覺得眼熟,不是你的臉,是你的靈。我剛剛說的話你其實聽懂了,對吧?”
“什麼?”華熙皺眉問道。
“天命所歸。”林楓再次將槍口往前頂了頂,一字一頓地說道:“那個棋盤上沒有一丁點神力,但卻流淌著浩如煙海的命數,你跟太一一樣,也是個撥弄命數的狗雜碎!隻有你這種人,才會對天命這一套糊弄人的破爛東西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