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昌易掛斷金烈的電話,默默思索著。
片刻後他起身朝門外喊道:“帶我去見陳守義。”
他那位成功雞犬升天的秘書立刻小跑進來,為他披上大衣,一邊領路一邊說道:“部長,陳守義被押在地下的隔離室裡,需要準備點什麼嗎?”
“不用。”
兩人剛走出辦公室,一群警衛便跟了上來,快步繞到前麵開路。
孟昌易看著簇擁自己如簇擁皇帝的人群,心情越發地好了起來,至高無上的滋味讓他逐漸有些沉淪。
就在剛剛,委員會已經快速完成了表決,推舉他為新的委員會秘書長,再以秘書長的身份在元首身故的情況下暫時執政。
在一場駭人聽聞的政變之後立刻由一位資曆較淺的委員來接任元首職位無疑會引起非議和暗地裡的反對,但決定秘書長的職位就簡單多了,隻要是通過選舉產生的秘書長,外部人員也不能置喙。
這顯然是鑽了一個小小的法律空子,讓他可以名正言順地掌握舊宮,又能最大程度避免不穩定因素的產生。
舊宮地下所謂的隔離室就是關押重要人物的軟包監獄,隻是為了顧及被關押者的名聲,所以才美其名曰隔離室。
連續走過幾道隔離門,孟昌易終於透過單向玻璃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陳守義。
當時為了在不傷害人質性命的前提下控製他,警衛投放了大量催淚彈,衝到附近後釋放了覆蓋性的電流,這才擊暈他。
陳守義到底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常年伏案加上災後這一年多嘔心瀝血處理工作,讓他本就不算太健康的身體更加虛弱。
他身上有多處擦傷,身體也還沒從電擊的傷害中徹底恢複過來,現在躺在床上完全是他不得不這麼做。
否則照他的脾氣,是絕不願意在明知道四麵八方有人在監視自己的情況下還表現出這麼狼狽的樣子。
孟昌易觀察了陳守義一會兒,這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細端詳這位在大夏權勢僅次於少數幾人的老者。
他突然在心裡冒出一個想法:凶名赫赫足以讓南亞小兒聞聲止啼的屠夫也不過如此嘛,就是個老得快死的人而已。
“都出去吧,我要和他單獨談話。”
眾人猶豫了一下,但也沒敢違抗他的命令,迅速走出了隔離室。
孟昌易拉開椅子坐下,打開麥克風拍了拍,隨後低聲道:“感覺如何?”
閉目假寐的陳守義半天沒動靜,直到孟昌易又問了一遍,陳守義才睜開眼坐起來,看向天花板上的某個監控:“穀雨打中了你的腰,你為什麼沒死?”
“哈哈~”孟昌易得意一笑,“林楓那種怪胎你都接受了,怎麼就對我能硬扛幾發子彈這麼耿耿於懷?”
陳守義不屑地勾了下嘴角,仿佛是想擠出一個冷笑,卻又格外吝嗇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