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寶前幾日才參加過宴席,三天後又是長公主府的賞燈宴。最近宮裡經常舉行這種宴席,倒也不是太鋪張,邀請的都是官家未成婚的年輕男女。
意味很明顯,為了讓年輕人相互相看。但皇室哪有那麼熱心,辦那麼多次。給臣子們牽線是順帶,讓平陽郡主選夫才是關鍵啊。
嘉寶搖頭,長公主喜靜,這次燈宴真是為難她表姐了。
嘉寶之所以不想去,是因為她知道今日祝弘深也會在燈會上出現。
她姑姑真是沒轍了,連今年新上榜的那一批狀元、榜眼、探花都請了來。
嘉寶不想見到那張令她厭惡的臉,但又不得不去。不然該被家裡念叨了。
*
三日後,長公主府門前車水馬龍。
府內燈火如晝,各式各樣的燈籠將公主府照的猶如白晝。
那些燈籠也十分奇巧可愛,有兔子、有鯉魚、還有龍燈。便是元宵佳節,在燈會上也看不到那麼多精致美麗的燈籠。
園子迎來送往的仆從們絡繹不絕,來參宴者無不錦衣玉飾,環佩綾羅。
祝弘深整了整衣衫,站在進門的顯眼處。他摸摸懷裡,還揣著那日采荷給他的一兩百銀票。
他知道今日嘉寶也會來,並且會對他的詩文讚不絕口。在那之後,他找一個僻靜處,將銀票還給她,讓她知道自己就是那日拉住馬車救下她的人。
“平陽郡主到~”隨著門口響起家仆的通報聲。
庭院內眾人的目光都朝平陽郡主的方向看去,嘉寶今日一身華服,滿頭珠翠。一雙鳳眸眼尾微微上揚,帶了幾分渾然天成的媚,但又雍容華貴的剛剛好。
嘉寶習以為常的接受著各種目光,有傾慕的,有嫉妒的。她往人群中掃了一眼,似在找什麼人。
站在前麵顯眼處的祝弘深撫了撫衣領,寶兒定然是在找他吧?
畢竟前世她說過,她知道他會去賞燈宴,才特意去那宴席看他的。
祝弘深擺出一個自認為俊朗得體的
表情,等著與嘉寶目光相接,一見鐘情。
但平陽郡主的目光掠過他,看向了更遠處。似乎他隻是路邊的一棵樹,一個陌生人。
然後她好像沒找到什麼人,眼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失望。
祝弘深微微皺眉,隨即立刻想明白了。
今生嘉寶沒有掀開車簾!沒有掀開車簾,自然不認得他。她興許找人打聽過那天救她的是狀元郎,但卻不知道狀元長什麼樣。
祝弘深看看自己。今日穿了一身青竹綢緞長衫。在這一眾富貴繁華裡顯得有些寡淡。
但沒辦法,這已經是他最好的一身衣裳了。他出身寒門,父親早逝。是由母親賣燒餅做小生意,和靠族內叔伯接濟才能上得了私塾。也就是他會讀書,叔伯們才願意接濟他。
祝弘深知道自己但凡在讀書上沒點天賦,早就跟隨母親一起去街上賣燒餅了。所以哪怕隻有一點點的機會,他也會如同溺水的人一般,牢牢抓住。
祝弘深回過神來再去看嘉寶,平陽郡主已經被眾位貴女簇擁著去了後院。
是的,阿寶說過她喜靜不喜鬨。這種熱鬨和嘈雜,要不是今日為了看他,她不會來。
阿寶,為夫在這兒等著你呢。祝弘深壓抑住內心的激動,臉上露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