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應了一聲,下去了。
這天一大早,陳梟等人離開山莊往滄州方向而去,一行一百多人化裝成商隊的樣子,幾十個人騎馬,其他人步行,隊伍中有十幾輛裝載著本地土貨的馬車。陳梟打扮得像個商人;魯智深也化了裝,把他的光頭用一塊白布頭巾包了起來,一張麵龐塗成了黑色,身上的僧衣換成了一般護院家丁穿的那種服裝,镔鐵禪杖依舊提在手中,緊緊跟隨陳梟,就好像陳梟的貼身保鏢一般;李龍等一百多人則都打扮成護衛的樣子,腰挎長刀,衣服底下藏著新月飛刃和匕首。
有些人可能會感到奇怪,陳梟身為陽穀縣都頭,怎麼能隨便離開陽穀縣呢?陳梟找了個借口,說自己的父親病重了,須要回去探望,宋朝以孝治國,對於陳梟要回去儘孝這種事情縣令自然不能反對,於是給了陳梟兩個月的假期,讓陳梟回家中照顧父親。
陳梟一行人在路上曉行夜宿,穿州過府。其間遇到好幾次官軍盤查,不過都被陳梟用銀子和陽穀縣都頭的身份給打發了,沒有遇到任何麻煩。
六天之後的夜裡,一行人頭頂著滿天星鬥和月華在崇山峻嶺中行進著。
陳梟抬頭看了看月亮的方向,感覺有些不對勁,他聽說滄州在北麵,他們應該向北麵走才對,這樣的話,這個時候月亮應該在左邊,可是眼前的情況卻是月亮在正前方,這說明一行人正在往西邊行進。
陳梟抬起右手,叫道:“停下。”眾人停了下來。
陳梟問一旁的魯智深:“和尚,你是不是帶錯路了?滄州在北麵,月亮應該在我們的左邊才對,怎麼跑到前麵去了!”
魯智深拍了拍光頭,望著周圍的崇山峻嶺有些不確定地道:“這個,這個灑家也不太清楚了!”
陳梟皺起眉頭,對李龍道:“大家就地歇息,派人四處尋找人家,打聽路徑。”李龍應了一聲,當即奔下去傳達了命令。眾人就地紮營,同時幾個擅於辨識方向的往四麵深山中尋找人家。
陳梟坐在一堆篝火邊,魯智深就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前麵來回走動著,不時地重重拍自己的腦袋。
陳梟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和尚,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魯智深氣惱地道:“都是灑家的錯!灑家害死林老弟了!灑家怎麼會走錯了路呢?”使勁把自己的腦袋擂了一拳。
陳梟道:“彆想那麼多沒用的!咱們儘人事聽天命吧!如果林教頭命不該絕,會等到我們去救他的!”魯智深指著夜空罵道:“這賊老天,要是聽他的就麻煩了!林老弟就是要聽他娘的狗屁天意,才弄得今天這個樣子!”說著抓起腳下的一塊石頭,奮力朝天空扔了上去,大罵道:“你這個不長眼的賊老天!”
呼!陳梟聽到頭頂上傳來風響聲,隨即隻見一塊石頭落進了麵前的火堆中,噗的一聲,揚起無數火星。陳梟沒好氣地道:“和尚,彆亂扔東西!”魯智深依舊自顧自地在那發泄著,來回走動,嘴裡罵罵咧咧。
到了半夜,派出去的人都回來了,均說沒有找到人家。
魯智深有些慌了,趕緊問陳梟:“兄弟,現在怎麼辦?”
陳梟想了想,“原路返回,我記得昨天夜裡咱們經過了一個小村莊,如今隻能回到那裡去問明道路。”魯智深聽了,便催促大家上路。眾人也顧不得休息了,滅了篝火,調轉方向原路返回。
而就在陳梟他們還在大山裡瞎轉悠的時候,陸謙、富安兩人正率領百多人往滄州急趕。
陳梟一行人到第二天傍晚時分才回到先前經過的那個小村莊。心急的魯智深逮住經過旁邊的一個農夫,大聲問道:“快告訴我往滄州怎麼走?”那個農夫猛然看見一個雄壯如熊、滿臉漆黑、雙眼暴凸、聲音如雷的巨漢逮住自己狂叫,嚇得渾身酥麻亡魂皆冒,根本就不知道說話了。
魯智深見狀越發焦急,使勁搖晃他,嘴裡不停地叫著;那農夫更加恐懼了,渾身直打顫,一陣騷味湧來,他竟然尿了褲子。
陳梟拉住魯智深,“彆著急!你看把他嚇得什麼樣子了!”魯智深見他尿了褲子,沒好氣地道:“灑家又不是吃人的怪物,這麼害怕做什麼?”那人大叫一聲,掙脫了魯智深的掌握,連滾帶爬連自己的牛都不顧了大叫著往村裡跑去。
“喂!喂!你還沒回答灑家的話呢!”魯智深從那人的背影沒好氣地叫喊道。那人哪敢停留,隻沒命地狂奔。
陳梟有些好笑地道:“你這個樣子,哪個不怕?”
魯智深氣憤地道:“那人的膽子是豆腐做的,這樣就嚇到了!”
陳梟道:“等會兒我去問人,你彆做聲。”魯智深道:“灑家聽你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