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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陳梟在大廳裡擺下酒宴,為史進接風洗塵。酒宴後,幾個人來到後山山穀中,一邊漫步一邊閒聊。
陳梟問道:“史兄弟是從哪裡來啊?”
史進抱拳道:“小弟從孟州那邊過來的。”
陳梟幾個人都是神情一動,魯智深大聲道:“咱們這裡的難民都是從孟州那邊過來的,聽說那邊的旱災非常嚴重!”
史進點了點頭,皺眉道:“如果不到那邊,是沒法想象災情有多麼的嚴重!小弟在孟州尋師一個月,看見饑民遍野餓蜉遍地,真慘啊!”
林衝皺眉道:“這麼嚴重的災情,難道朝廷居然不賑災?”
史進冷笑道:“誰說不賑災呢!可是朝廷撥下來的錢糧都還沒到縣裡就被上麵的官員分光了!聽說,賑災錢糧的一大半都被蔡京高俅那些個高層分光了,剩下的存放在知府衙門裡,估計知府的那班官老爺正在計劃著如何分掉這些救命的錢糧呢!”
魯智深氣得要死,瞪眼罵道:“狗官!狗官!若是落在灑家的手裡,灑家定要點他的天燈不可!”史進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楊誌林衝則緊皺著眉頭。
陳梟皺眉問道:“難道孟州的老百姓都在等死嗎?”
史進道:“也不是完全沒有糧食。倒是有幾個有官府背景的奸商賣糧。然而那價格卻高得嚇人,一擔要二十兩白銀!”
陳梟幾個不禁咋舌,魯智深憤怒地罵道:“這些個奸商,難道良心都被狗吃了?”
史進道:“這還是我離開時的情況,如今的糧價恐怕已經接近三十兩紋銀了。”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
第二天早上,陳梟送走了史進,順便去了城裡。他要去找西門慶的老婆孟玉樓,想和她商量一下一同販運糧食的事情。
陳梟一個人騎著馬,沿著縣城街道往孟玉樓的店鋪行去。此時正好是早上七八點鐘的時候,陽光照在城市上,整個人城市亮堂堂的,給人生機勃勃的感覺;街道上的行人還不多,許多趕早的農夫挑著各種蔬菜進城來;街道兩側的店鋪一部分開著,夥計一個個都無精打采睡眼惺忪的模樣。
陳梟騎著馬來到西門家店鋪附近。隻見西門家店鋪前人頭攢動,同時激烈的爭吵聲傳來。
陳梟皺了皺眉頭,以為是孟玉樓賣的藥出了什麼問題,於是打馬上前。仔細看了看,看見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男子正領著五六個潑皮無賴在店門前鬨事,那個年輕男子叫喊道:“你這個娼婦!我大哥死了,你便勾結野漢子霸占了家財!今天,你把地契交出來就罷了,若敢說半個不字,我就打死你這個娼婦!”圍觀的百姓們議論紛紛,有人唉聲歎氣,有人幸災樂禍,還有人居然興奮的神情,也不知道這種事情有什麼好興奮的?
陳梟來到店門外,往裡麵看去,隻見孟玉樓竟然一個人站在店門邊,夥計小二都不知去向,顯得那樣的孤立無援。孟玉樓臉上有惶恐不安之色,說道:“叔叔怎麼能說這樣的話?這些財產都是相公積累下來的,如今相公不幸亡故,這些財產自然該落在相公孩子的身上。叔叔來爭論財產,是何道理?”
白衣男子冷笑一聲,“彆說得那麼冠冕堂皇。我也許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有人知道。”隨即朝右邊的人叢中叫道:“嫂子出來吧!”
眾人的目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綾羅綢緞頭插金釵氣質放蕩的美麗女子走上前來,和白衣男子交換了一個曖昧的眼神,然後指著孟玉樓含血噴人:“你和野男人勾搭,相公身前早已察覺,因此臨死之時立下遺囑,將所有人的財產交給我們幾個對相公忠貞不二的小妾。可是相公死後,你卻仗著是家中的長房,使蠻橫將我們幾個姐妹都趕出了家門……”隨即哭喊起來:“相公啊,你若是在天有靈,就打個雷劈死這個娼婦吧!”
這樣一番做作倒也讓在場的不少人相信了他的話。
白衣男子乘勢大叫道:“快交出地契,滾出這裡!”他身後五六個潑皮隨即助威附和。
孟玉樓一個女子,何曾麵對過這樣的事情,當即嚇得臉都白了,搖搖欲墜好像風中楊柳隨時都會摔倒似的,這個時候,她好希望能有一個男子幫自己承擔這些可怕的事情啊。看著相公弟弟和曾經姐妹的肆意謾罵,看著圍觀者們冷漠嘲弄的神情,她真想一死了之了!
白衣男子衝了上去,一把抓住孟玉樓的手臂抬起手來就要毆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