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都監稱讚道:“教訓得好!”這話一出,倒讓陳梟和武鬆感到有點意外了。張都監看了一眼蔣門神,氣惱地道:“他是張團練的親戚,名叫蔣忠,渾名蔣門神,幾年前到孟州來謀生。本官看在張團練的麵子上,對他頗為照顧,誰曾想,他居然在背後如此胡作非為。”扭頭看向陳梟和武鬆,“這些事情我也是昨天夜裡才知道的。聽說了這件事情,我非常氣憤,當時就狠狠地教訓了他一頓。”隨即舉起酒杯,“本官禦下無方,以這杯水酒權當道歉,還請兩位千萬看在本官的麵子上,原諒了他吧!”
張都監的誠懇態度給了陳梟和武鬆非常大的好感,兩人舉起酒杯,陳梟道:“大人都如此說了,這件事就此揭過吧。”
張都監笑道:“兩位果然是爽快人!”隨即便一口乾了杯中酒,陳梟和武鬆也把酒乾了。兩邊的侍女立刻上來,重新把兩人的酒杯斟滿了。
張都監衝張團練和蔣門神喝道:“你們兩個還不向大官人和武壯士道歉!”
兩人當即各端著一杯酒站了起來,張團練道:“我是個粗人,不會說話。總之是我管教無方,以至於蔣門神得罪了二位,還請二位原諒則個!”隨即把酒乾了。蔣門神道:“小人有眼無珠冒犯虎威,小人在此向兩位大哥賠罪了!”說完也把一杯酒乾了。
陳梟和武鬆拿起酒杯,乾了杯中酒。
張都監嗬嗬笑道:“好好好,化乾戈為玉帛。”這時,蔣門神和張團練已經坐了下來。“將來,蔣忠他在快活林還請兩位多多照顧啊!”
陳梟看了一眼蔣門神,“隻要是我們能幫得上忙的,決不推辭。”隨即開玩笑似的道:“不過,他有都監和團練大人幫助,隻怕是用不上我們的。”張都監笑道:“哪裡哪裡,很多事情我也是照顧不到的,到時就得麻煩大官人和武壯士了。”“在下自然不會推遲。”
“那就好,那就好。玉蘭,快進來見客!”
側門立刻傳來細碎輕柔的腳步聲。陳梟和武鬆不禁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女子踩著碎步進來了。那女子穿著一身水綠衣裙,體態嬌柔;秀發梳了一個雙環髻,麵目姣好;懷中抱著一個琵琶,神情羞澀。雖然無法與那些千嬌百媚的佳人相提並論,但卻是小家碧玉的清新韻味。陳梟暗讚了一聲,武鬆則有些失神了。
玉蘭抱著琵琶走到張都監身後,垂著頭微微一福,“見過大人。”聲音猶如黃鶯般婉轉動人。
張都監指了指陳梟和武鬆,“還不拜見陳大官人和武壯士!”
玉蘭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看見了英武不凡的武鬆,不由的愣住了。回過神來,不禁嬌顏飛起紅霞,盈盈下拜道:“小女子玉蘭,見過陳大官人,見過武壯士。”
陳梟笑道:“姑娘不必多禮。”
張都監對玉蘭道:“還不把你拿手的曲子唱來!”
玉蘭應了一聲,走到一邊坐下,把琵琶支在腿上,纖指輕輕一撥,幾個動聽的音符便蹦了出來,隨即便彙聚成一道婉轉優美的音韻,和著玉蘭那清脆動聽的歌聲,讓人倍感享受。
張都監見武鬆流露出癡迷的神情,微微一笑。拿起酒杯來勸酒,大家又開始飲起酒來。一邊吃喝著,一邊聽著這婉轉動人的歌曲,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很晚了。張都監讓張玉蘭退下,玉蘭告了聲罪,偷偷地看了一眼武鬆,便抱著琵琶踩著碎步朝側門走去了。
張都監微笑著對武鬆道:“這是我的義女玉蘭,雖然比不得大家閨秀,卻也是精通音律書畫啊!我看武壯士儀表非凡,不如就將他許配給武壯士吧!”
這時,玉蘭還沒離開大廳,突然聽到這話,一種驚喜的感覺湧上心頭。繼而羞澀代替了驚喜,如同慌張的小鹿般奔出了側門。
武鬆驟然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皺起眉頭,抱拳道:“大人深情厚誼,武鬆感激不儘。隻是武鬆是個外鄉人,此事隻怕並不適合啊!”
張都監見武鬆婉拒,有些驚訝,笑道:“武壯士說的哪裡話?這有什麼不適合的?我看非常適合!”
武鬆還想婉拒,陳梟卻在桌子底下把他按住了。武鬆不解地看向陳梟。陳梟笑道:“我也覺得這件事非常好!”武鬆一愣,急忙道:“大哥,這……”陳梟笑道:“兄弟你和玉蘭姑娘男才女貌,可謂天作之合,有什麼不好的。何況,我看玉蘭姑娘對兄弟也不無情意啊!”
張都監連聲附和,極力撮合。
武鬆沉默不語,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妥,可是既然大哥都說話了,他也不好反對。於是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陳梟和張都監定在三天後迎娶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