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吟起來,有些懷疑地問道:“愛卿懂得軍略?”王輔看著慕容彥達冷笑道:“兵凶戰危豈同兒戲?慕容大人誌氣可嘉,可是卻不是領軍打仗的料!若是出征,隻怕結果會比不久前的失敗更加慘痛!”
慕容彥達急聲道:“陛下,微臣懂得軍略,定可一舉收複燕雲十六州!”慕容彥達已經盤算好了,隻要皇帝下令讓他出任燕雲十六州鎮撫使,他便將陳梟調到麾下,所有領軍打仗的是都讓陳梟去做。
皇帝有些猶豫,他自然願意慕容貴妃的兄長能夠建立功勳,好為他加官進爵,可是他一個地地道道的文人若說能夠決勝沙場實在讓人難以相信啊,若是戰敗,隻怕連性命都難保了。
皇帝看向蔡京,“太師,你覺得呢?”
慕容彥達一臉希冀地看向蔡京。蔡京卻沒有看慕容彥達,朝皇帝行了一禮,說道:“慕容大人誌氣可嘉,不過卻不能勝任這一職責。”慕容彥達聽蔡京這麼說,大為失望。
蔡京繼續道:“若論領軍打仗,滿朝文武,其實無人能出童貫其右!之前的失敗,完全是因為童貫一時大意輕敵,非戰之罪。老臣絕對相信,隻要陛下繼續信任童貫,童貫定可一雪前恥不辱使命。”這老小子還真能強詞奪理啊,大意輕敵被敵人全殲,這也能叫非戰之罪?
皇帝覺得蔡京所言極是,點頭道:“太師說得對。那麼依舊讓童貫領燕雲十六州鎮撫使,繼續負責北伐事務。”
“陛下英明!”
……
慕容彥達回到家中,把官帽往茶幾上重重地一摔,憤怒地道:“可惡!蔡京分明是有意打壓我!我妹妹如今正當聖寵,極有可能問鼎後位,若是我再立下奇功,蔡京在朝中的地位就將完全被我取代!”
陳梟沒有說話,心中感慨道:這朝廷之上還真是爾虞我詐相互傾軋啊!
慕容彥達站了起來,“老弟,哥哥心裡悶得慌,陪哥哥喝酒去。”隨即便拖著陳梟離開了府邸,往風月街而去,進入了李師師的家。
一進門,一個年輕人爽朗的吟詩聲便從後麵的廳堂中傳來,說的是花前月下男女之情。陳梟和慕容彥達穿過了門廳,隻見大廳裡坐著七八個人,一身紫紅紗裙的李師師斜靠在最醒目的上首位置,顯得有些慵懶,好似月中嫦娥一般,不過就算是嫦娥恐怕也要輸給她三分風情,那一顰一笑無不有勾魂奪魄的魅力!
坐在李師師左右下麵的是五六個身著文士長袍,俊朗儒雅的年輕人,另有一個特彆出色的年輕人站在大廳中間正在詠詩,背著手,臉上表情非常豐富。
李媽媽站在李師師身旁,看著眼前的幾個年輕人,顯得有些不耐煩似的,幾個侍女則侍立在周圍。
當陳梟和慕容彥達走進大廳的時候,那位才子剛剛吟罷,其他才子有的高聲讚賞,有的搖頭歎息。
李媽媽看見了走進來的慕容彥達和陳梟,雙眼一亮,也不顧那些才子了,連忙迎了上去,“這不是慕容大人和陳大官人嗎?”
慕容彥達驚訝地看了一眼陳梟,“老弟原來來過啊!”
陳梟笑道:“去年的事情,小弟到京城辦事,偶然來到這裡。”隨即對李媽媽道:“李媽媽,難為你還記得我啊!”
“記得記得,當然記得!像公子這樣的人物,我怎麼會忘呢?”隨即看了一眼慕容彥達,“這不,我果然猜對了,原來大官人竟然是慕容大人的義弟啊!”
眾才子見李媽媽對慕容彥達和陳梟如此熱情,心中不免有些吃味。其中一個小聲嘀咕道:“什麼大人,我看就是個小小胥吏罷了!”這些個才子還以為慕容彥達隻不過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小官呢!
慕容彥達正在氣頭上,聽到這話,當即就要發作。不過轉念一想,自己是當今的國舅,堂堂樞密院副使,何必同這幾個窮酸秀才一般見識呢!李媽媽卻不這麼想,聽到那個才子的嘀咕,當即喝道:“小子無禮,你知道慕容大人是什麼人嗎?……”慕容彥達連忙拉住李媽媽,笑道:“媽媽不必動怒!”李媽媽衝那個才子重重地哼了一聲,隨即滿臉堆笑地領著陳梟和慕容彥達來到緊挨著李師師的兩張小床前坐了下來,隨即又命人好茶侍奉,顯得格外殷勤的模樣。
眾才子大為不忿,感覺這位李媽媽真是個勢利眼,要不是因為要在李師師麵前裝出一副良好的模樣,他們中肯定有人早就發作了。
與此同時,慕容冰霜早早的回到府邸,想陳梟已經住進來了一天一夜了,自己也該去同他打個招呼才對。可是來到陳梟居住的小院子卻不見半個人影,於是去找哥哥,沒想到哥哥也不在。慕容冰霜便叫來管家,問道:“哥哥和陳大哥呢?”
管家一臉猶豫之色。
慕容冰霜沒好氣地道:“在我麵前你難道還要隱瞞什麼不成?”
管家連道不敢,“主人和陳大人去,去李師師那裡了!”慕容冰霜大為氣惱,當即領著貼身侍女小芳離開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