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咄裡等率領著殘兵敗將一路向北狂奔,淩晨時分憑借一座木橋渡過了一條不大的河水。
跟在隊伍最後麵的隆特多命令手下將士放火燒橋,片刻之後,烈焰便將木橋包裹住了。正在前麵奔逃的蕭咄裡發現後麵濃煙滾滾,還以為是追兵到了,嚇得亡魂皆冒,不及細想,便想逃命。不過很快就得知是隆特多在放火燒橋,頓時鬆了口氣,隨即暗自感慨隆特多的臨危不亂。
蕭咄裡感覺宋軍暫時追不上來了,便讓將士們歇息下來。
蕭咄裡走到一塊大青石前坐了下來,從部將手中接過水袋,大灌了幾口。擦了擦嘴角處的水漬,看了看周圍。發現這裡地勢非常險要,兩側都是巍峨險峻的高山,那山崖之上怪石嵯峨,蒼鬆好似龍蟠蛇繞,蒼鷹在山巔邊盤旋著,不時發出一聲長嘯。“這裡是鷹愁澗吧?”蕭咄裡問麵前的部將。部將點了點頭,“正是鷹愁澗。過了這裡就進入涿州地麵了!”蕭咄裡歎了口氣,“沒想到我蕭咄裡居然會有如此狼狽逃竄的一天!”
看了看周圍驚魂甫定的將士們,吩咐道:“清點一下人數。”部將應諾一聲,奔了下去。
隆特多領著幾個親兵過來了,朝蕭咄裡行了一個按胸禮。
蕭咄裡示意隆特多坐到他身邊來。隆特多便走到蕭咄裡的左邊,席地而坐。蕭咄裡問道:“你說青州軍會乘機攻擊涿州嗎?”隆特多皺眉道:“這幾乎是一定的!我軍損失慘重,青州軍一定會乘勢攻擊涿州!”蕭咄裡憂心忡忡地問道:“我們能守住燕雲十六州嗎?”隆特多沉默了片刻,對蕭咄裡道:“大將軍,不管我們守不守得住,都必須死守到底!如果丟了燕雲十六州,陛下一定不會饒了你我!”蕭咄裡神色嚴峻地點了點頭。
剛才下去的那名部將回來了,朝蕭咄裡行了一個按胸禮,稟報道:“大將軍,我軍還剩下萬餘騎。”
蕭咄裡心頭一驚,“隻剩下萬餘騎了?步軍呢?難道步軍一個都沒有了!”部將神色黯然地搖了搖頭。蕭咄裡又是心痛又是憤怒,還有一些他自己恐怕都不願意承認的恐懼心理。
炊煙在山穀中升騰而起,原本寂靜的山穀一片喧囂。饑餓難耐的遼軍騎兵不得不宰殺了他們的坐騎用來果腹。
遼軍將士還沒來得及把馬肉煮熟,兩側險峻的山腰上突然傳來驚心動魄的呐喊聲。遼軍將士嚇了一跳,紛紛看向兩側的山腰,隻見許多宋軍將士居然出現在山腰之上。隆特多驚聲道:“不好!青州軍居然在此設下了埋伏!”
話音剛落,兩側山腰上箭如雨下,滾石檑木就如同山洪一般傾瀉而下。毫無防備的遼軍紛紛倒下,炸了鍋似的四處亂跑!
“大將軍,快向北突,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隆特多大聲叫道。
蕭咄裡趕緊率領一支兵馬冒著漫天飛舞的滾石檑木和箭矢往北邊狂奔而去。
……
山穀裡終於恢複了平靜。隻見整條山穀屍積如山血流成渠,一隊遼軍俘虜在宋軍的押解下往南邊走去。陳梟在眾軍的簇擁下巡視著戰場。
楊雄從後麵騎馬追上來,抱拳道:“大哥,初步統計殺死遼軍六千餘人,俘虜了三千餘人,不過蕭咄裡帶著千餘殘兵逃走了!”陳梟微微一笑,“立刻傳令林衝,要他留一千人守備瀛洲,其餘部隊即刻與我會合攻打涿州!”楊雄抱拳應諾,奔了下去。
蕭咄裡等倉皇逃入涿州,一進城便緊閉四門,下令征召城內所有男子上城牆守城,同時派人往南京(現在的北京)調兵支援。涿州城裡人心惶惶。
……
柴雲渺看見這府邸裡的仆役都匆匆忙忙麵有憂色的樣子,心裡奇怪,於是攔住一個仆役問道:“你們這麼慌慌張張的做什麼?”那個仆役道:“宋軍打敗了大將軍,占領了瀛洲和莫州,就要攻打涿州了!大家都說涿州也保不住了,宋軍很快就會來攻打南京了!”
柴雲渺大喜,“這是真的嗎?”
仆役點了點頭。
“是哪裡的宋軍?宋軍不是連連戰敗嗎?怎麼會突然打過來了?”
仆役道:“聽說是青州軍,個個就像豺狼猛虎一樣,大將軍接連戰敗幾乎全軍覆沒了呢!”
柴雲渺眼眸中異彩連連,連忙跑到書房,對柴進道:“哥,我們有救了!”此刻柴進正拿著一卷書冊在看,聽見妹妹的聲音,便把書冊放下,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妹妹。
柴雲渺當即將從仆役那裡得知的消息告訴了柴進。柴進興奮不已,“太好了!太好了!陳兄弟果然英雄了得,正值整個宋軍大敗虧輸之際,他居然能夠一柱擎天力挽狂瀾!太好了!”
柴雲渺興奮地道:“相信要不了多久,陳大哥就能攻陷南京,那時我們就得救了!”柴雲渺和柴進居然都在南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原來之前遼軍大舉南下,滄州轉眼陷落,柴進一家人來不及逃跑,就被蕭咄裡俘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