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宗翰情緒激動地道:“這實在讓人難以置信!我軍陣亡人數居然比他們多這麼多,而且還陣亡了如此多的將領?!”金兀術皺眉道:“其他的倒還好說,就是那些黑衣黑甲的騎兵實在是太可怕了!我們每殺死他們一個,便要損失好幾個人!”完顏杲一臉佩服地道:“這些人都是值得欽佩的勇士!”隨即疑惑地道:“隻是我不明白,他們應該知道他們是不可能獲勝的,為何還要冒死衝鋒,如今也不撤退還要退守孤山?”金兀術皺眉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幾人看見一名燕雲軍軍官策馬而來,來到金軍軍前停下,揚聲喊道:“我奉上將軍之命,有話對金國統帥說!”
金兀術道:“讓他進來。”
金軍將士立刻讓開一條路直達中軍帥旗下。軍官策馬而入,金軍將士都用一種既憤恨又敬佩的目光看著這個渾身染血的燕雲軍軍官。
軍官策馬來到金兀術等人麵前,勒住馬,抱拳道:“上將軍派我來請金國統帥交還我軍陣亡將士的遺體!”
完顏杲道:“可以,我們把燕雲軍的遺體放到兩軍之間,你們自己派人來取吧!”“多謝!”隨即軍官便調轉馬頭,策馬回去了。
完顏宗翰問道;“皇叔,我覺得我們可以趁他們收屍體的時機一鼓作氣殺過去,消滅他們!”
完顏杲斷然都絕了這個建議,“不行!對方是勇士,我們必須用對待勇士的方法對待他們!否則即便獲勝也是恥辱!”完顏宗翰撞了一鼻子灰,心裡有些鬱悶,暗罵完顏杲迂腐。
不久之後,金軍將八千燕雲將士的遺體送到了兩軍之間,然後退了回去。隨即燕雲軍將陣亡將士的遺體收了回去。
金軍的使者策馬來到孤山下,揚聲喊道:“請燕雲上將軍說話!”
陳梟策馬而出,來到軍前。金軍使者看見陳梟,隻感到一座巍峨的山峰突然出現在眼前,禁不住行了一個按胸禮,“我奉命來對上將軍說幾句話。”“說吧。”陳梟淡淡地道。
“我們大王說了,隻要上將軍願意為我大金效命,一定在陛下麵前保舉上將軍為南院大王!將軍蓋世英雄,何苦為了那個懦弱無能的宋庭送掉這條性命?”
陳梟道:“你們大王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是漢人的戰士,不可能向異族屈膝投降!你回去吧!”使者歎了口氣,朝陳梟拜了拜,調轉馬頭,奔了回去。
完顏杲聽到了陳梟的答複,不禁歎了口氣,望著孤山上那個身影,情緒激動地道:“既然如此,那我隻有成全他了!”隨即揚聲下令:“傳令全軍,準備進攻!”命令傳達下去,金國大軍朝孤山緩緩壓去。
就在這時,燕雲軍的八千步軍終於趕到了,來不及休息,在孤山上列開戰陣準備迎敵。
金軍的號角聲嗚嗚大響起來,隨即金軍發起山崩海嘯一般的攻勢,不斷撲上孤山。燕雲軍拚死抵抗。到了半夜時分,京城的百姓們依舊聽見對岸孤山上驚天動地的廝殺聲,不由的心驚膽戰憂心忡忡。
金軍原本以為一個晚上就能攻下孤山,卻沒想到一連三天過去了,孤山依舊擋在麵前。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又一天的惡戰結束了。山坡上下屍橫遍野,雙方將士的屍體交織在一起,很多屍體糾纏在一起,還保持著身前最後一刻的動作,仿佛還在戰鬥怒吼似的。
陳梟站在山巔,看著這一片慘烈的景象,眉頭緊皺。楊再興奔到陳梟身後,抱拳道;“上將軍,今天我軍又陣亡了將近兩千人!”
“還有多少人?”
“隻剩下不到六千人了!最嚴重的是,箭矢已經用完!”
史文恭奔了過來,抱拳道;“上將軍,東京城的軍民依舊沒有突圍!”
陳梟眉頭一皺,“難道我的意思沒有傳到?”
“已經傳到了,張叔夜等也都極力勸諫皇帝突圍前往長安。可是一般文臣和皇帝太上皇卻擔心突圍不成反被金軍所害,因此還在遲疑不決。”張叔夜在兩天前率領兩個兒子及三萬兵馬衝破了金軍的攔阻,進入了京城,他們的到來令京城的守衛兵力達到了十萬之眾。
陳梟罵了一句,對史文恭道:“再派人通知城裡,我軍已經死傷殆儘快要抵擋不住了,若不乘現在突圍就沒有機會了!”史文恭應諾一聲,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