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瑩掌管尚衣局很多年了,從未見過這種綠色的大氅,她沿著針腳,很快就將大氅肢解。
“殿下,這大氅的麵料臣沒見過,有些類似棉布,但卻不是棉布,不是我大唐所有。
至於內裡填充之物,臣也覺得眼生,不是常用之物。”
對於她的回答,李承乾並不失望,大氅畢竟是天降之物,薛瑩沒見過很正常,讓她來“肢解”大氅,也是存著僥幸心理。
“咦,這東西,老奴咋覺著眼熟呢?”高祿突然道。
李承乾和薛瑩都朝他看過去,高祿摸摸內裡填充物,想了許久突然拍腦袋道:“白疊子,是白疊子。”
“看著倒是像。”禦花園裡有幾株白疊子,薛瑩隻遠遠看過白疊子的花,並沒摸過。
高祿剛入宮的時候,在宮苑待過,知道宮苑裡有一片白疊子。
他對白疊子倒是熟悉,摸著很像,但這大氅的內裡填充物連綿一片,不知是怎麼做到的。
“去弄些白疊子來。”李承乾吩咐。
高祿親自帶人去宮苑弄白疊子,而今是九月份,正好是白疊子開花的時候。
白疊子的花朵雪白成雲朵狀,宮苑種了一片,等開花的時候白茫茫一片,像是雲朵落入人間,很美麗。
以往從未有人采摘,都是等著它們自己敗落。高祿帶人很快就采到了幾大筐,帶回了東宮。
李承乾把玩著白疊子的花,觸感的確跟大氅的填充物是同樣東西。
但這白疊子的花朵絲物都纏繞在種子上,顆顆分明,而大氅的填充物卻綿連蓬鬆。
“薛奉禦,你有什麼想法沒?”李承乾問道。
薛瑩拿到白疊子的第一時間,想的是將白疊子如抽絲般一縷縷抽出,但很快她就否定這個辦法。
白疊子的花絲物並不像蠶繭有條理,而且是短絲,想要抽絲織布很難。
而且大氅填充物明顯不是單純抽絲後製成的。
她思考許久才道:“殿下,臣覺得要想將白疊子的花製成大氅內裡填充物,首先需要去籽,然後以類似捶打的方式,將花朵絲理順,夯合在一起。”
這是她基於自己在製衣、布材等方麵的專業,做出的推斷。
但是能不能成,具體步驟該怎麼做,還得試了才知道。
用什麼辦法去籽,怎麼將之捶打到綿連一片,薛瑩不懂,李承乾也不懂,但是將作監的人肯定懂。
李承乾一邊命人去宮苑,將所有白疊子采摘乾淨,一邊帶著采摘好的白疊子到將作監衙門。
知道太子要來,將作大匠閻立德親自到門口相迎,李承乾道明來意,閻立德立刻命人喚來精通農具的匠人。
匠人們聽明白要求,開始聚在一起商議。這些匠人都是大唐最頂尖的匠人,很快就解決了第一個難題。
他們設計了一個手搖機械,隻需要將棉花塞進兩個滾軸裡,搖動搖把就能將棉花花絮和棉籽分離。…。。
李承乾親自上手,玩的不亦樂乎。
第一個難題容易解決,第二個難題就有些難度。
匠人們經過討論,認為要想達到太子拿來的大氅填充物那般程度,需要首先將白疊子的花朵打成單絲狀態。
然後再按壓成一層層薄絮,再將薄絮壓成更厚的絲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