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程咬金覺得讓長子靠近東宮，未嘗不可。
他耳提麵命，警告程懷默，可以忠於太子，但若是發現太子的命令跟皇上衝突時，一定要以皇命為準。
最不濟，也得抽身而出，萬萬不能做悖逆皇上之事。
程懷默知道自己成了太子的武學伴讀，心裡高興，卻不敢在麵上表現出來，程咬金說什麼他都點頭，生怕阿耶反悔。
代國公府。
李靖接到聖旨之後，心情很複雜。
近些年他的功績越累越高，雖然還未到功高蓋主，君臣生疑的程度，但他已經非常注意，平日裡低調到不能再低調。
皇上命他做太子的武學老師，教授太子兵法韜略，他不反感。
隻是在朝堂這麼多年，他深知太子並不能讓皇上滿意。
萬一將來太子和皇上父子生出間隙，他作為太子的武學老師，恐怕要受牽連啊。
皇上又讓自己的兒子李德謇做太子的武學伴讀，更加深了代國公府跟東宮的羈絆。
李靖心生憂慮。
“郎君何必憂心，既然皇上聖旨已下，你又不能抗旨不尊。不如暫且應下，好生觀察觀察太子。
如若太子是可塑之才，你就好生教導；若是不堪，就想辦法辭掉太子老師的職責，再將德謇運作出來。”張出塵勸解道。
“而且皇上讓你做太子的武學老師，教授太子兵法韜略，也沒說幾日授課一次，在哪裡授課。索性就拖著，等太子上門請教，你再認真傳授，太子不請教，全當沒這回事。”
張出塵的意思很簡單，一個字“拖”。
李靖覺得夫人所言有理，為今之計隻能如此。
然而夫妻兩人都沒想到，才第二日，太子就命人準備好拜師禮，拉了滿滿六車禮物，穿街而行，直接到了代國公府門口。
太子更是離府門很遠就下馬，態度恭謙，讓門房傳報，說是學生李承乾前來拜見老師。
李靖帶著兒子李德謇，匆忙到門口迎接。
見麵的瞬間，李承乾就雙手抱拳作揖，深深一鞠躬，高喊：“學生李承乾拜見老師。”
李靖愣了下，急忙上前攙住太子的胳膊。
“太子快快請起，該是臣拜見太子才對。”
“今日沒有太子，隻有學生李承乾。”李承乾滿臉正色：“父親言我長於深宮之內，不識兵法，不懂韜略，囑托我務必侍奉代國公以師長，日日請益。”
說著他又深深一拜，“望李師教我。”
李靖深呼吸一口氣，心底很無奈。
太子這麼一搞，自己以後還能脫身嗎？
可要說不感動，自是騙人。
東宮太子，國之儲君，言辭誠懇要待自己如師長，誰能無動於衷？
“太子，請入府。”李靖做出請的手勢。
李承乾暗暗鬆了口氣，知道自己成功了。
代國公這一請，代表他絕對不會在以後的教學相處中敷衍自己。
不久之後，代國公府門口發生的事情，被百騎傳入皇宮，李世民看過之後露出笑容。
這才對嘛。
身為太子，若連給自己爭取支持都不敢，有何資格繼承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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