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很慌,不停在心裡咒罵馬周不講究,本王不是把你兒子放了嗎,你怎麼還跟個瘋狗一樣咬人?
這次他再也不能良好控製表情,胖胖的臉上一會兒青一個白,眼睛裡一會兒慌亂,一會兒陰狠。
旁邊的王珪看的心裡直歎氣,越王到底年少,遇事不冷靜,也不能很好控製情緒。
他端起茶杯,故意用力吸溜一口。
李泰被驚醒,腦子立刻清醒,福至心靈般躬身下拜:“請永寧郡公教我。”
總算不是太笨,王珪心裡暗道。
“殿下快快請起。”王珪扶住李泰手臂,將其攙扶起來,笑吟吟道:
“殿下,侍禦史所奏合規合製,按禮製,皇子成年就該就藩封底。
但是,越王殿下不是還沒成年嗎,連王妃都未娶,何談就藩封底?”
對啊,本王才十五歲,還沒行及冠禮,也未娶王妃,沒到就藩封地之時。
自己真是糊塗,被王珪透露的消息唬住了,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李泰立時喜笑顏開。
“侍禦史小兒子被綁,怕是心裡憋著火呢,不讓他把火了,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王桂悠悠道,李泰臉上笑容立刻不自然,“就算有怨氣,馬周也不能不遵禮製吧?”
“侍禦史為人方正,向來是遵禮製的。”王珪道。
李泰心口懸著的石頭放了下去,然而不等石頭落地,王珪一句話又讓它懸了起來。
“老夫猜想,以侍禦史的性格,若是窮追不舍,接下來恐怕會奏請皇上,為諸皇子行及冠禮,選王妃,然後恭送諸王就藩,如此很合禮製。”
李泰臉都綠了。
馬周屬狗的嗎,緊咬不放?
“永寧郡公,您就不要繞彎子了,請您教我,到底該如何做?”李泰急道。
氣氛已到,王珪不再賣關子,放下茶杯道:“殿下,侍禦史心裡有氣,得讓他出。既然他認真幼子被拐之事是越王府所為,有沒有可能是真的?”
眼見李泰梗著脖子要否認,王珪接著道:
“當然,下官的意思不是說越王所為,而是有沒有可能,是王府裡的下人幕僚,背著王爺所為。
要是王爺能徹查一番,交出凶手,或可消侍禦史之怨,屆時皇上也有理由安撫侍禦史。”
說到“幕僚”兩個字的時候,王珪刻意加重語氣。
李泰瞬間明白他什麼意思,這是暗示他棄車保帥,斷尾求存,而且棄的這個“車”得有足夠分量,不然不足以消馬周之怨。
王珪為何刻意提到父親,難道是父親讓他來暗示我的?
李泰心思急轉。
滎陽鄭氏一個主要支脈的家主,這樣的助力,豈能輕易舍去。
可是如果是父親授意,不舍也得舍。
李泰很快下定決心,嚴肅認真道:“永寧郡王說的有道理,本王一定嚴查王府,揪出害蟲,還侍禦史一個公道。”…。。
“越王英明。”王珪誇讚,心裡暗歎,總算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務。
…
清晨,李承乾跟麗質等人約*好,去麗正殿請安。
城陽瞅見大兄和姐姐們,先是一喜,想要跑著迎上去,但像是想起什麼,小臉一繃,小嘴一撅,雙手抱胸,扭過身去。
過了片刻,沒等來想象中,大兄和姐姐們哄她的場麵,扭頭一看,身後那還有人影,頓時哇哇大哭起來。
哭喊聲那叫一個嘹亮,那叫一個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