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等秦王府的屬官,因為沒有和李世民交流過,也都保持著沉默。
這時,禦座上的李淵突然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雙手交叉放在腹部。
蕭公公見狀上前一步:“聖人口諭,百官暢言。”
裴寂邁著小四方步走了出來:“聖人,臣以為,國舅勞苦功高,當賜金車。自古,和親都是中原嫁公主,此次卻是反了過來,國舅吃苦了。”
“臣以為……”裴寂正準備給竇樂討一點好處。
劉文靜突然站了出來:“臣反對。”
李淵睜開了眼睛,他就是想聽劉文靜說幾句。
柴紹跑死了幾匹馬送回來一個紙條,上麵就一個名字,劉文靜。
李淵可是把這事記的清楚。
劉文靜說道:“依唐律,國舅為國公爵,領三公儀仗,那麼視為一等,聖人特準二孺,已經是特例。現突厥公主入府、前隋蕭太皇嫡次子,齊王妃入府。當以何身份?”
“其次,在突厥人的相助之下,北恒城設置百官,全部依隋例,楊政道被蕭太後立為帝,帝之嫡母,太上皇之嫡妻,為尋常妾室,臣擔心天下萬民會認為我大唐沒有度量,傷及聖人顏麵。”
李淵表情平靜,聽著。
內心卻在盤算著,劉文靜突然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封王?
普通的王爵,怕是待遇還沒竇樂現在高呢。
再往上。
與秦王同位?
有點意思。
李淵不動聲色,等著聽彆人的意見。
蕭瑀直接對著劉文靜開噴了:“你不如直接進言,讓聖人賜毒酒一壺,或是賜刀讓國舅自儘算了。”
李淵心說:不,不是這樣的。
他了解劉文靜。
如果說,之前那封信把竇樂是架在火上烤,此時劉文靜就在柴堆上潑油。
竇樂對劉文靜有救命之恩。
劉文靜的為人,還不是那種恩將仇報的。
假如,那封信真的是劉文靜幫著出的主意,加上今日。
李淵心中有一種感覺,劉文靜圖謀很大,有可能是把竇樂往裂土封王這個方向推。
想到這裡,李淵開口了:“太子!”
李建成立即出例:“兒臣在。”
李淵說道:“你替朕去朔州,朕記得,你府上屬官似有一位,是楊暕嫡妻的族兄?”
李建成回答:“兒臣府上屬臣,韋挺是其親兄。”
“這很好,讓其攜夫人北上,請京兆韋氏派女眷同往,這事,要有一個說法。是你表嬸那裡出嫁,還是韋氏再嫁。”
這差彆可大了。
叫表嬸一點也不錯,李淵和楊廣,就是表兄弟。
姨表親。
其母親都是獨孤信的女兒。
李建成立即領命:“兒臣明白。”
李淵的視線在朝堂之上環視片刻,似乎是在下什麼決心。
片刻後,李淵輕呼:
“蕭瑀。”
蕭瑀出列:“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