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走了出來,看了舅舅竇樂一眼,內心很是不理解,為什麼父皇叫自己過來,什麼也不說,用一根竹條暴打自己,打完就讓自己離開。
不問,也不說。
為什麼?
此時,李世民看著竇樂,他感覺舅舅竇樂似乎也不會說什麼。
但不管怎麼說,被打了,這讓李世民還是很開心的。
被打,總好過被父皇猜忌,有氣悶在心裡。
李世民再看看舅舅竇樂,發現舅舅目視前方,根本就沒看自己,他也好搭話,被蕭公公帶著離宮。
李世民被召入宮中,然後李淵暴打了他幾十下竹條,什麼也沒說,就讓他立即出宮。
看著李世民離開,竇樂轉身進了書房。
李淵正拿著那根竹子凝視。
聽到腳步聲,李淵說道:“弟真的很會挑,兄剛才有幾下是用上力氣的,這竹子竟然完好無損。”
竇樂卻說道:“我呢,被打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什麼樣東西打我,我最疼,而且還不傷骨。”
竇樂還沒有一半沒說。
紫竹:禾本科、剛竹屬。
剛竹,就是最結實的那一種,而且他選的不紮堆,獨自生長的老竹,截取的竹根這邊的,竹節特彆多特彆密的一段。
自然是手感好,又不容易損壞了。
李淵走到書案旁,拿出刻刀。
竹身上,刻出如朕親臨四個字,然後再描金。
在李淵忙活的時候,竇樂在旁邊說道:“皇兄,能聊一個聊了就會被殺頭的話題嗎?”
李淵低頭忙活的同時說道:“兄要自己斬了自己嗎?”
竇樂這才說:“我在想,史書記載的都是人,沒有史書記載人心。咱們那位表兄奪了太子之位,初期,他應該也在想著,做點事,圖一個千古留芳,隻是沒控製住形勢。”
李淵想了想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楊廣還確實在登基之初,有那麼一點明君的樣子,做了許多事情,卻沒持續多久,就很混蛋了。
在楊廣即位的第五年,大隋的國力空前絕後。
竇樂接著說:“二郎若是奪了大郎的太子之位,他也會是一個明君,因為得位不正,他必須努力做出一些利於天下的事情,無論是為了自己的位置,還是自己的名聲。從許多角度看,他其實和咱們那位表兄性格上挺象的。”
李淵停下了手上正忙活著,呆呆的沉思了好一會,沒回答,繼續忙活。
竇樂知道,李淵把話聽進去了。
李淵還是了解自己兒子的。
竇樂也停下,沒再繼續講。
在自己的時空,李世民是明君,卻是一位高開低走的明君,越老越混賬的那種。
看著李淵開始描金的時候,竇樂換了一個話題:“皇兄,有個小案子,我不能去審,誰審,誰就有籠絡人心,意圖不軌的嫌疑,皇兄要不要親自去處理一下。”
李淵也沒問是什麼案子,將那根竹子交給竇樂之後:“走,去看看。”
李淵聽得出來,前麵竇樂還稱呼他為姐夫,這會叫皇兄,顯然這案子很不普通。
確實是個小案子。
小到不能再小的一宗,在萬年縣衙也就是記了一句話。
茶棚飲茶,飲者沒給錢,裡長補。
就是說:有人在茶棚喝茶,也沒說喝了幾碗,或者有彆的消費什麼的,反正沒給錢,最終是裡長補了上這個錢。
非常小的案子。
就是渭水以南,渭水碼頭通往長安的道旁,一個用竹子搭的棚,四周掛的也是竹簾,可以遮風擋雨。
一個老婦人正在煮茶水。
竇樂和李淵到了,坐在外麵棚下,要了幾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