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很狂妄。
可這一份狂妄的笑容之下，阿史那什缽苾看得出來，是恐懼，那眼神中藏掩飾不住的恐懼，那笑容中壓製不住膽怯。
突利小可汗笑了。
夷男，你也會怕。
見到頡利大可汗的時候，也沒見到你這麼怕過。
夷男的視線一直在那邊的混戰中。
四個人，如鐵塔一樣的四個人，在不斷的殺，殺，殺。
完全無視咄羅死後，那麼拚死圍攻的親衛們有多瘋狂，非常冷靜的在不斷的殺。
夷男是真的怕。
就他所得到的消息，來的隻是前秦王府八位行軍總管中的一員，並非大唐永業軍的將軍。
大唐國舅，擁有四個親兵營。
每營八百人。
一個精騎營，三千人。
若是那八百人的營，每人都有這樣的戰鬥力，他需要多少兵力可以保持不敗呢？
夷男要反頡利。
根本上是想代替頡利，成為草原之主。
讓薛延陀部成為新的草原之王。
此時的夷男，心裡有點虛。
而在幾百裡之外的李家姐弟二人呢。
李秀寧、李世民正在看著校場內的操練，李世民正在稱讚國舅府的親兵厲害的時候，李秀寧說道：“二郎，講一句兵法之外的話。”
“世民在聽。”
李秀寧說道：“算一算時間，這個時候契丹的咄羅應該已經上路，薛延陀的夷男可汗也應該到了遼東，或許就是今天，或明天，他就能見到張士貴。”
李世民算了算時間：“差不多。”
李秀寧接著說道：“舅舅的兵法不僅僅在於戰場，在這次出戰之前，舅舅告訴我，分戰利品的時候，不是你在戰場上出力多少而決定的，而是大戰之後，你還擁有多少力量來決定你最終得到戰利品的份額。”
“這不由的讓我想起了史書中記載的一段小故事。秦末趙高指鹿為馬。”
李世民聽完，思考片刻：“姐姐的意思我懂，什麼仁義道德，皆是給天下人看的。強大即真理。”
李秀寧：“正是此意。”
李世民接著這個話題：“是隋，壯大了阿史那家族。那麼，若是薛延陀依附，依照舊例而對於優待，用不了多少年，便是我大唐壯大了其家族，讓他們成為北邊的隱患。漢時的推恩令可以用一用。”
李秀寧沒接話，她隻是挑個頭，讓李世民明白自己為什麼來遼東就夠了。
有時候，上位者不能太仁慈。
你仁慈了，長安的百姓可能平均每餐就要少一兩米，反之，長安城的百姓每餐就能多一兩肉。
距離這個校場不遠。
有一處臨時的營地，住的都是打扮成商人的書生。
李桃葉，正親自為他們上課。
“都是飽讀詩書的人，書中的大道理，也都學過。為什麼要讀書，不是為了去朝堂上做官的。”
李桃葉的聲音越發的大了。
講仁慈？
李秀寧畢竟是一個女子，心中自然比李世民多了一份仁慈。
李世民，此時還年輕，經曆的少。
李桃葉講的，才是真正的仁慈。
李桃葉開始細數，往前三百年，趙郡李氏族中記載的，北方蠻夷南下，劫掠鄉鎮、殺害中原百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