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搬到這裡來,遼東苦寒。
新屯的百姓們,辛苦開荒、建屋、修倉。
雖然依舊還很窮,可卻能有冬天溫暖的屋,有可以吃一個冬天的糧食,有足夠的醃菜。
僅僅是這樣,已經讓許多人感覺到滿足與幸福。
貓冬了。
自北往南,每一天都會有一又一個的村子被大雪覆蓋,然後藏在天地的一片銀白之間,偶爾有燈火從打開小門處露出來,有小小的身影跑出來,抱了一大捆柴又回去,燈火消失不見,再次被銀白所包圍。
村內的大屋中,通過由雪塊堆起來的通道相互連接各家的小路。
女人們織布,男人們修理農具。
閒著也是閒著。
有空打打孩子。
大清早,每個屯田的軍屯都把小孩子全部拉出來,跑一跑,練一練,沒跑好沒練好就打一打。
然後呢,早上讓背書,沒背後就再打一打。
下午。
打打麻將……
晚上。
吹燈上炕。
遼東,豐收之後,幸福的進入了貓冬的日子。
而另一處,雖然也是豐收,但他們並不快樂。
梁洛仁。
後套豐收了,他們種的豆子,迎來了超出想象的大豐收。
但是,他們不開心。
因為唐軍來了。
不攻打他們,也不來搶糧食。
唐軍士兵護著書吏們就在田間地頭,拿刀架在後套屯田兵的脖子上:“那一塊,給本帥收完,然後上稱,再給本帥把豆殼打掉,稱豆。”
這就是典型的強迫勞動。
可後套的屯田兵,還有突厥降兵們,有什麼辦法。
依吩咐辦了。
就這樣,後套豐收持續了半個月,來自靈州的唐軍士兵還有書吏在後套鬨了半個月。
梁洛仁連甲都穿了,坐在一處糧倉門外,看著距離他不到一箭之地的唐軍士兵。
“唉,果真是一計。”
梁洛仁一臉的無奈。
有文官來報:“唐軍搶了咱們的文書,然後強迫咱們的士兵親自統計,今年開荒的田畝數,畝產,總產量,有多少水田,有多少普田,有多少下田,他們全拿去了。”
梁洛仁擺了擺手:“隨他們去吧,吩咐下去,準備過冬了,護好咱們的牛、馬、羊,然後把唐軍扔過來的書籍分發,去儲存青料。為明年開春,繼續開荒作足準備。”
“是,梁王。”
梁王?
梁洛仁苦笑著,繼續看著那邊就一箭距離的唐軍在檢查這邊存糧用的鬥,似乎對那鬥很不滿意。
果真,新的鬥運來了。
唐軍連鬥都準備了新的,顯然信不過他們用的鬥,生怕統計的數字出了偏差。
罷了,罷了。
認命了。
光是認命,遠遠不夠。
唐軍檢查了後套各區域的糧食產量之後,不僅換上他們的鬥來精準測算,竟然又派人來了,明目張膽的進駐各區域。
開始上課。
關於為什麼某些地塊糧食產量過低的問題,開始給開荒的梁師都各軍,各民,還有突厥降兵等進行農學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