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看,去年冬天種下的小麥。
騎馬,慢行,就這樣走了近一個時辰,這一路過去,看到的田地都有去年冬天種下的麥子。
李孝恭這才轉頭問:“梁王殿下。”
梁洛仁:“不敢,請直呼在下名諱。”
“梁兄。”
李孝恭還是相當客氣的:“請梁兄說說,當下這裡如何?”
梁洛仁還真不是一個草包,論領軍打仗的本事,他都沒資格在大唐永業軍領五百人,不過管理這裡,他還是有點學問,也會用人。
梁洛仁回答:“往北是草原,自頡利可汗部敗亡,我們收容了大量逃到這裡來的人,眼下有羊一百六十萬隻,戰馬三千匹,雜馱馬約三萬六千匹。”
“這裡是有大河許多支流,湖泊多。去年所有田地收成的各類糧食,三百餘萬擔……”
聽到這裡,李孝恭打斷了梁洛仁:“收成三百餘萬擔,還是入庫。”
“入庫。”
入庫和收成,這兩個差距可不是普通的大。
收成至少是入庫的三倍,或是四倍。因為種田的人吃,官吏要吃,市集上商旅還要買糧食。
三百餘萬擔,那就是三億斤以上的糧食。
多嘛。
和河南道相比,這個數值不算多,可這裡怎麼能比得上中原,這裡是苦寒之地,而且從開荒到現在,也僅兩年。
除了糧食,還有菜乾、蘿卜等等。
李孝恭說道:“可否入城,一觀大倉。”
“請。”
梁洛仁一邊請李孝恭入城,一邊叫人去準備賬簿。
李孝恭是真的在查。
倉庫有多少糧食,地窖有多少存儲的菜,還有多少為牛、馬、羊準備的青儲料。
足足三天,李孝恭都在親自查這些。
梁洛仁的宴請,李孝恭婉拒了兩次。
到了第四天,李孝恭才答應赴宴。
宴會上,李孝恭對梁洛仁說道:“我最近收了一個妹妹,也是我的堂妹,近日依宗正司劃歸我家,眼下她的爵位會受封公主、郡主、縣主卻還未定,不知你是否有心,成為我大唐的駙馬。”
梁洛仁這邊的文武所有人都停下筷子了。
李孝恭這話,已經算是招降之意了。
隻要梁洛仁點頭。
他是駙馬,這裡所有人的前途也有所保證了。
這事,不是梁洛仁一人之事,是梁國所有文武的事。
大事。
梁洛仁的臉變的有此蒼白,而後開始變紅,足足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梁洛仁一咬牙:“吾妻,吾妻,吾妻……”
梁洛仁連說了三個吾妻,再看宴會上的一眾文武,後麵的話硬是沒說出口。
李孝恭的語氣變了,帶著幾分殺伐之氣:“梁王。”
一聲梁王,梁洛仁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他怕。
怕的要死。
可依舊咬緊牙關:“請大唐聖人,善待我朔方各族。”
梁家,原本就是朔方豪族,其堂兄梁師都原本是前隋鷹揚郎將,梁洛仁也是隋軍中的武官。
李孝恭大笑:“今下,我大唐太子殿下監國,派吏部侍郎房玄齡,以及戶部、民部諸官員,前來這裡公乾,請梁王務必用心接待。我李孝恭,會上疏保你梁王爵位,私下透露一句,國舅府有重任於你,來,今日一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