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納電影節的入圍影片首映禮都是在電影宮舉辦,得益於之前的宣傳和曝光,當魏晉帶著主創團隊來到影節宮時,《房間》首映禮的現場人氣已經很旺了。
盧米埃爾廳上下兩層一千個座位,此時已經滿滿當當,這裡大部分人是新聞媒體、影評人以及電影從業者,隻有少部分是影迷。
戛納電影節和其他電影節不同,戛納的電影節並不向公眾開放,所以,這裡更像是一個行業內的盛會。
在戛納想要看電影,隻能憑借證件或者電影的邀請函。
證件指的是媒體證或者市場證,屬於媒體和從業人員的身份證明。
除了證件還有一種觀影資格就是電影邀請函,這也就是很多人在門口求票的原因。
因為媒體畢竟有限,而影迷又實在太多,想看電影又沒有證件或者邀請函,那就隻能采取這種方式,這也是戛納電影節的一大亮點:每天都會有人站在電影宮門口舉著小紙牌求票。
此時在場的很多媒體和從業者都已經拿出了小本本,準備隨時記下觀影的體驗,以方便之後寫影評。
放映廳安靜下來,章紫衣也打起了精神,準備觀看曾梨的這部電影,想看看這位同學憑什麼獲得魏晉的青睞。
隨著劇情的展開,章紫衣逐漸理清劇情,女主被老馬誘騙綁架後囚禁在這個房間當女奴,已經整整七個年頭。
第二年她就懷孕生下了一個男孩,如今已經五歲了,由於頭發從沒有剪過,所以看起來像是個女孩。
母親為了保護孩子的心理健康,編造了一係列童話故事,將他與殘酷現實隔絕開來。
這是一個少女被誘拐,監禁,侵犯並生下孩子的故事。
這部影片通過孩子的獨白,以及和母親的對白互動,把一個很殘酷的故事娓娓道來,影片的鏡頭節奏略顯緩慢,不過即使這樣,仍然吸引著觀眾的注意力。
接下來劇情發展到母親要兒子裝死,希望借此逃離這個地方,因為兒子已經五歲了,他不能永遠沒有見過真實的世界。
經過母子兩的努力,孩子終於被當做“屍體”帶出了房間處理,最終機智的小孩驚險的逃出了壞人的魔抓,在警方的幫助下,也救出了母親.
放映廳內響起了哭泣聲,很多人為母子倆逃脫囚牢重逢而感動落淚。
很多人也在這一刻放鬆了心情,按照常理來說,被拯救出牢籠,接下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章紫衣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很快,冰冷的現實矛盾衝擊而來。
鄰居異樣的眼光、訴訟問題、母子兩日後的生活問題、兒子心理康複的問題、為了一筆可觀的收入接受媒體的采訪,將自己悲慘的遭遇暴露在世俗的目光下.
種種壓力下,女主對於世界的信念也不複存在。在現實和旁人的映照下,她強烈的意識到她的人生被摧毀了,她選擇了自殺…。。
這正是電影後半部分的主題:房間是牢籠,母子倆一直在逃脫,前半段他們身體已經逃脫,後半段的心理逃脫,還在等待著她們
當影片中出現張靜自殺的一幕時,放映廳內出現了短暫的安靜,空氣在這一刻似乎都靜止了下來。
很多媒體人員在這一瞬間都拿起筆紀錄他們的第一感受。
影片在這裡展示出一個非常普遍的社會問題,那就是輿論和世俗的目光往往比直接的犯罪更加具有殺傷力,罪犯傷害的往往隻是你的身體,而社會傷害的卻是你的內心。
劇情繼續發展,小孩的適應和學習能力很強,他慢慢的開始融入陌生的世界,並且開始改變母親,看著孩子的健康成長,女主也終於走出陰影,影片也來到了最後,母子倆最後一次來到了曾經困住他們的“房間”,看著這個狹小的空間,孩子說了句:
“如果門開著,那它就不是房間。”
許多影評人再次拿起了筆,這句話在這裡好似蘊含了豐富的哲理,需要仔細品味。
在悠揚的背景音樂裡,張安開始和房間裡的過去一一告彆,張靜也在離開之際,低聲說了句再見,鏡頭不斷拉高,整個城市變得白茫茫一片.
燈光已經亮了起來,許多人仍舊靜坐不動,章紫衣也覺得仿佛有一股力量充斥在她的心間,一抹臉頰,淚痕未乾
突然間,鋪天蓋地的掌聲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整個大廳成了掌上的海洋。
一個接一個的媒體記者、嘉賓、影迷們都站了起來,用掌聲表達者他們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