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如何追蹤一群蒙麵的劫匪?尤其是現在距離案發已經過去了兩天,連警察都還在追查之中。況且,這群劫匪的目的並不完全是為了既得的金錢珠寶,而是為了一條不知何時才會變現的秘密消息。

東山小紅明麵上是倒黴的,曾被劫持為人質的,尚且驚魂未定的銀行小職員;暗地裡是黑衣組織不受看重,隻因為與代號成員有密切關係,才有過特殊招待的底層職員。再深挖一層,她是公安部對魔特異課被派出去要求進行低調的臥底任務,發揮本性執行命令的警察小姐。

她問警方肯定是問不出消息的,問本廳也沒有權限。去問組織的情報組?組織內部可不是什麼友好相處共同進退的創業團隊——除非你能將敲詐勒索,偷盜暗殺這種共同行動稱之為團建的話。

但東山小紅在危機情況下反而能爆發出驚人的潛力。越是緊張危急的時候,她就越是能集中精力。膽怯怕死是她一貫的性格,但是一個手腳協調還一心想著考大學的女生,又怎麼會真的是個蠢貨呢?

儘管東山小紅並不知道,那些麵具底下的人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但從保險庫被拽到大廳裡的過程當中,她記下了那幾個蒙麵男子每一個人的聲音,每一個人的體型,還有每一個人的體態。

聲音或許會經過麵罩的影響而模糊,體型或許會因為穿著的變化而走形。但是體態,每一個人的站立和走路姿態都是他本人從基因層麵到社會層麵的經曆所共同塑造而成的,是很難被意識到需要去偽裝的。

至於剩下的,那就看運氣了。靠著對魔特異課的暗箱操作,東山小紅拿到了案發前後兩天的監控錄像。她盯緊了那幾個劫匪的行動路線,並在岸邊的指導下,由此推測出了他們可能途經的區域。然後循環往複,再次靠著調取錄像,推測活動區域來縮小查找的範圍。

他們該慶幸劫匪人數眾多,好幾個成年男人的生活需求是無法靠著一次采購就能滿足需求的,從而可以龜縮在某個安全屋內不出來。隻要有人外出活動,就一定會顯露出痕跡。

東山小紅最後拿著一張圈劃好範圍的地圖,一個一個地方地去蹲守。作為銀行職員,這幾天她處於放假的狀態,該配合警察的筆錄也已經完成了。而作為曾被劫持的人質,也不會有人會去多打擾她。

她很有空,也很有耐心,更是在過大的心理壓力之下,有了出色發揮的動力。

東山小紅的蹲守並沒有白白浪費時間。正所謂“遲則生變”,所有的行動越早開始越有效。就在她開始蹲守的第二天,東山小紅就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那是被派去一起看守人質的其中一個劫匪。東山小紅暫且將他編輯為劫匪C。他是出來補充物資的,從商店裡拎了一大袋速食盒飯出來。

東山小紅在蹲守的時候給自己做了變裝。她畏畏縮縮的氣質使自己成功地隱藏在人堆裡。再加上大街上從不少見戴口罩的人,東山小紅遮擋了自己的麵容,把頭發梳成了雙馬尾,因為貧窮節儉而造成的纖細體型再套上一身常見款式的格子裙校服,就是街上隨處可見的普通高中女子了。

東山小紅認出劫匪的身姿後,故意跟他相向而行,低著頭擦肩而過。瘦弱的女學生被碰了個踉蹌,在對方粗魯的咒罵下趕緊道歉離開。

劫匪渾然不知,他的褲子邊黏上了一枚竊聽器。

雖然劫匪很是警惕,但在大街上,他也不能做出過於引人注目的舉動。因此,東山小紅屢屢躲在他的視線死角,儘可能自然地表演成一個在學校裡備受欺淩的自閉女生,低著頭遠遠地墜在他的後麵。

然後,劫匪就打了車。

東山小紅從包裡拿出了對魔特異課專用的跟蹤設備,快速地從即將啟動的汽車邊路過,隨手一貼,將它粘在了輪轂附近。

至於她自己則是提早租好了車,剛粘上發信器就趕緊跑到停車場去,根據定位器顯示的方向,隔開了一段距離開車追了上去。

最後,出租車停頓了十分秒鐘,然後再次啟動。而東山小紅則是確認了那個下車地點,把車停在了附近的停車場。

她再次下車時,已經脫去了那身偽裝用的裙子,而是穿著便於活動的運動裝。她聽著耳機裡傳來的動靜,一一辨認出了是劫匪B、D、E、F四人。

那麼,頭目A在哪裡呢?

東山小紅耐心地等待著,把準備好的匕首一把一把地綁在了武裝帶上,然後套上一件風衣走下了車。

這附近是密集的住宅區,房子又擠又窄,有些年頭了,是急速都市化之後坍縮的舊痕。這裡的租客很多,每天來來往往的男女各有不同,無人關心自己的鄰居到底是誰。

白天大家都去工作了,這塊區域由此顯得十分冷清寂靜。

東山小紅沿著劫匪下車後的方向走去,根據監聽器裡的聲音判斷出行進的距離,然後走上了二層樓。

一個住戶門前堆著鼓鼓囊囊的垃圾袋,裡麵塞滿了速食盒子。

東山小紅小心翼翼地俯身靠上去聽著,裡麵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聲音,頻率與耳機裡傳來的一致。

就是這裡了。

雖然目前聽起來唯獨頭目不在,但東山小紅已經耗完了她的耐心。她聽著裡麵拆開塑料包裝,掰開筷子,還有開啤酒罐的“噗呲”聲,知道他們這會兒正在吃午飯,是戒心開始降低的時候。

“篤篤篤。”東山小紅敲響了房門。室內驟然寂靜了下來,一個劫匪示意大家彆出聲,然後慢慢地走到了門前。

在通過貓眼看到外麵隻站了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後,他小心地把門打開了三分之一。對方表情靦腆,一臉緊張,看到開門的是男人後更是下意識地低下頭避讓對方的目光。

“有什麼事?”劫匪F惡聲惡氣地問。

他已經完全忘記了這張麵孔屬於前幾天那家銀行的某位職員。誰讓對方哭得一幅慘兮兮的模樣,和現在全然不同呢?

“啊啊,那個,你們聲音能輕一點嗎?”年輕的女人怯生生地問,樣子扭捏極了。“我是隔壁上夜班的,白天需要休息。”

“關我屁事!”劫匪F懟了她一句,就要關門,卻被另一個人阻止了。

“抱歉,我們會輕一點的,請你不要介意。”另一個人在裡麵大喊著說。

“啊,哦。”年輕女人下意識地回應。

開門的劫匪F拉上門,但沒完全合上。他轉頭看向出聲的劫匪D:“你跟她說這些乾什麼?”

劫匪D開口:“彆忘了現在是緊要關頭,你可彆給大家惹事。”

東山小紅通過耳機聽到了這一切,再次確認了這是劫匪們的安全屋。

劫匪F聽懂了他的意思,再次拉開了門:“好了,我們知道了。你走吧。”

他依舊不太客氣,卻應下了對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