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1 / 2)

一頭鯊魚。

一頭長著六隻眼睛的鯊魚。

一頭有腹肌,長著四隻肌肉魚鰭的鯊魚。

一頭穿牆而過,能夠在無水環境下隨意遊泳的鯊魚。

虎杖悠仁沒忍住擰了一把自己:“嗷!疼……這裡真的不是好萊塢嗎?”

早川秋的臉色在看到鯊魚畢姆出場的那一刻好了許多,又不免為他擔憂。他倒不是擔心畢姆的實力,而是,這全然非人的形態,該怎麼向這些孩子解釋呢?畢姆現在和咒靈看上去也沒什麼兩樣,換一個陌生的咒術師過來,怕不是要直接過來祓除這看不出一點人樣的變異鯊魚了。

剛剛誕生的特級咒靈在鯊魚和狐狸的聯合追殺下上竄下跳,根本就顧不上被它原先盯上的人類獵物。隻見狐狸把自己刨出了地麵,龐大的身軀帶著那蓬鬆的毛茸茸差點擠占了半個大廳。鯊魚則是借助了可以穿梭地麵和牆壁的特異之處,如魚得水一般靈活,鋒利的尖牙就算被咒靈的堅硬軀體崩斷了,也能立刻替換出下一波牙齒。

獸性在他們兩隻動物的身上得到了久違的彰顯。那與普通的咒術師之間,或者祓除咒靈的場景完全不同,更像是一種深海與叢林中才能見得到的純粹拚殺。

虎杖悠仁不知道自己的兩位咒術界同學是怎麼想的,他感覺自己現在正在看一場超能版的《動物世界》。

怪異的人形咒靈,巨大的多眼狐狸,異形的肌肉鯊魚,三個不同的物種在室內鬥成了一團,看著上去那隻特級咒靈反而成了最弱小的那一個了。

早川秋站在一邊,沒有去摻和他們之間的戰鬥,反而垂下了手中的武士刀,勒令道:“快點解決。”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像是做出了什麼許諾:“趁熱趕緊吃。”

聞言,原本就動作飛快的狐狸和鯊魚像是按下了加速鍵,更加迅猛地追著特級咒靈,兩麵夾擊。他們張著長滿鋒利牙齒的嘴巴,和一旁時不時偷襲的兩隻玉犬一起嘗試撕咬著那隻狡猾的人形咒靈。

從少年院這個犯罪少年收容所的誕生的特級咒靈,有著本能的殘忍惡意。它一開始還嘗試著一些計策與謀劃,然後發揮天性地讓那些闖入領域的人在絕望中死去。

但現在,局勢完全不同了。

那兩隻玉犬對它能造成的傷害極為有限,但是狐狸的攻擊和鯊魚的撕咬卻令它防不勝防,很快地消耗著它自孵化之後殘餘的咒力。

狐狸和鯊魚將它完全當做了自己的獵物。他們狼吞虎咽,毫不饜足地撕扯著那隻特級咒靈,將它由咒力構成的軀體當做了一頓美餐享用著。

特級咒靈的身體在咒力的補充下不斷地修複,然後又被野獸們分割。那與常規祓除過程風格截然的景象把三個孩子看的一愣一愣的。

“好強啊。”原先一照麵就能用特級的威壓逼迫他們本能不敢動彈的特級咒靈,居然在狐狸和鯊魚的追擊下艱險頹勢,上演著虎口求生的戲碼。

它全無反擊之力。

狐狸和鯊魚聯手消磨著它的咒力,再反複將這隻特級咒靈扯成碎片的三個回合後,咒靈複原的速度顯而易見地變慢了。

狐狸和鯊魚連忙乘勝追擊,一邊一口,將咒靈撕咬進自己的大嘴裡。本來強度很高,連早川秋都無法用武士刀一擊劈開的咒靈,被整個地扯成了兩半,像是被撬開貝殼的蚌肉。

它沒能再複原,而是在那兩張利口中被絞了個粉碎。

早川秋卻麵色一凜,舉著被刀鞘所包裹的武士刀往鯊魚的頭上敲了一記,不輕不重,更像是在懲罰亂咬沙發的小狗——當然,鯊魚和可愛的小狗可扯不上什麼聯係。

但東咒高專的三人都明顯能感覺得到那張鯊魚皮下隱含的委屈。

“吐出來,畢姆。你必須吐出來。”早川秋一手扶著鯊魚的吻部,咒靈尚未消散的紫色汙血從齒見溢出,在他手上淌出了一道蛛網似的痕跡。但他似乎有著更緊要的事情,隻是隨意的甩了甩手,就繼續去擺鯊魚畢姆的那張大嘴。

鯊魚張開了嘴,然後撲騰了幾下,像是脫水的魚。一小塊灰色的東西從它嘴巴裡被吐了出來,好像那是什麼塞牙縫的骨頭。

早川秋從口袋裡抽出了一條手帕,然後像那些古早電影裡的警探一樣,攤開手帕將那東西撿起來,包好,然後塞回自己的兜裡。

“那是什麼?”在場的三名小咒術師各個耳聰目明,又能憑直覺感受到那東西的不祥意味。第六感在發出預告:那不是什麼好東西。

“違禁品,證據。”早川秋不欲多說:“隨便怎麼稱呼。”

“那是我的手指。”一道陌生的聲音在場內響起。

虎杖悠仁立刻反應過來,舉起了他那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長了張嘴巴的右手。那是浮現在身體呈現出新的體征的兩麵宿儺。

虎杖悠仁的存在是一個奇跡,他莫名地就能承受住兩麵宿儺手指的毒素,成為了對方複生的容器,又在沒有經過訓練的情況下,憑借自己的意誌壓製住對方的意識。但有的時候,兩麵宿儺則會隨性所欲地突然出現,在他的體表長出眼睛或者嘴巴什麼的,來彰顯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虎杖悠仁下意識地往手背上一拍,把那張嘴拍了下去。儘管那也沒什麼用,如果兩麵宿儺想出來的話,他隨即就能在另一塊皮膚上開一道新的口子。

“是……手指?”釘崎野薔薇回憶了一下剛才那東西的痕跡,短短的,細細的一節,確實像手指的模樣。

“難怪會孵化出特級咒靈。”伏黑惠若有所思。他比他的兩個同學多一些在五條悟手下被無良教師壓迫的經曆,明白了為什麼作為重點關注對象之一的少年院裡,會“突然”地出現特級咒胎。

伏黑惠雖然有時候會有些更趨近於這個年紀的天真,但這不代表他對陰謀詭計就無所了解。他是三個人裡麵最先猜想到,那根手指可能是被某些人有意放置在這裡,以此催化出一隻特級咒靈。

早川秋避諱的態度和當下的嚴肅神情,就是對他心中猜測的有力論證。

當然,那也可能是公安的正常程序作業。那可是“公安”,不是嗎?

早川秋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滿意地看到另兩個學生還沒抓到那要命的細節。他的眼神最後落在了虎杖悠仁的身上,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伸手從懷裡的內袋拿出了一件東西。

“戴上它。”早川秋把東西拿到虎杖悠仁的麵前。

那是一根手鏈,鎖扣圓潤,互相之間看不出任何的縫隙,一派渾然天成的樣子。隻是它灰撲撲地顏色和實心的手感,就隻是一根普通的鐵質鏈條樣式的手鏈。

虎杖悠仁不解,卻下意識地接過了手鏈,然後戴在裡自己的手上。然後,那張執著的,要冒出頭的嘴巴就不見了。

“這是一件具有封印性質的咒具。”早川秋說著,響起了當時的畫麵。

在瑪奇瑪的要求下,天使用“十年”壽命的代價,換取了一條僅僅擁有封印屬性的器具。它甚至都不能成為一件武器,用“十年”實在是太過奢侈了,讓天使都感受到了肉痛。

瑪奇瑪卻說,這是“必要的”。

“敵人還在暗處,而那個孩子,他是問題的中心,是打入內部最容易被突破的關鍵點。”粉發的女人雙手交錯成鉗形,一幅老派長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