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這個禮拜天,你就好好放縱一天。
“隻要安全,你想乾嘛就乾嘛,老劉讓你們緊,指的是態度,又不是腦子。”
“好吧,我聽你的,澤哥。”
何啟明雖然有些不明白,顧思澤為什麼要給出這樣的建議,之前一直都是反對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
說起來,他確實有一段時間沒出去瀟灑,怪想念的。
5點剛過10分,顧思澤收拾書包,準備提前開溜。
經過討價還價,他已經大半年沒上晚自習,整個高三獨此一例。
顧思澤去車棚拿上自行車,路過校後門的門衛室。
他朝屋內探了探腦袋,和裡邊的保衛科人員遞了根煙,打起招呼。
“軍哥,開個門。”
門衛姓楊,叫楊大軍,三十不到的歲數,因傷退伍後來了學校保衛科。
“小顧走啦,路上小心啊。”
“好咧……”
學校後門的老街是條梧桐大道,六月的傍晚,抬眼儘是滿眼蔥翠。
原先整個片區,是曲楊縣衙舊址的核心位置。
老街向西是曲楊保存最好的民宅古街。
向東的馬路叫公園路,一路上經過的有畫院,烈士陵園,人民公園,遊樂場等建築。
是顧思澤5歲之前經常遊玩的地方,那幾年,他還隨著父母住在這附近。
顧思澤永遠忘不掉那個寒冷的冬天。
他老實巴交的父親,剛上交當月不到50塊的工資,在沒有絲毫通氣協商的情況下,第二天被告知分家。
讓人沒想到的是。
每月按照規矩上交工資、各種票證補貼家用的父親,竟然分文未得,沒有任何經濟補償淨身出戶。
他父親顧永華在國營柴油廠的鑄造車間工作,屬於特殊重體力勞動者,享受的可是最高糧票供應標準。
那一年,5歲的顧思澤照顧著3歲的妹妹,坐在裝有母親陪嫁家當的板車上,朝著城市邊沿的娘家,雲樓村安家落戶。
用母親後來的話形容,憋屈得一雙筷子一隻碗都沒有,像是被趕出來一樣。
前世也源自這段經曆,她恨了父親一輩子。
雞飛狗跳的家庭環境,貫穿了顧思澤和妹妹整個人生。
1988年。
顧思澤讀高一的時候,生產隊不再需要交公糧,母親黃衛英終於不用再去田間務農。
為了避免她閒下來瞎折騰,顧思澤提出了一個,時間成本相對較低的小生意。
擺攤賣炸串。
前世的這個時期,家裡也擺攤炸過臭豆腐。
母親也是依靠這幾分幾毛錢的收益,去積攢家底還債。
她非常能吃苦,給人的感覺總是憋著一股不服輸的勁。
一個人準備食材、出攤收攤,回家後還要做飯,做家務,喂養家禽,種田除草。
父親顧永華除卻提供物質基礎,給不了任何幫助。
國營廠三班倒的時候,最晚九點才能下班,有時誇張得一天都見不著人。…。。
至於小他兩歲的妹妹,提供的幫助也是有限。
顧思澤做不到視而不見,在生意越來越好的大半年裡,他不得不放棄晚自習的時間來幫忙。
這可是他從劉建國手上,花儘心思才得到的特權。
劉建國也知道其中的細情。
因為炸串攤,在學校附近2公裡的範圍,實在太出名,誇一句人儘皆知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