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衛英做生意的初衷,純粹就是想給兩個孩子攢點錢。
兒子的眼鏡店她又不懂,什麼鏡架材質,參數之類的,看著就讓人頭疼。
她自認不能給孩子添亂。
孩子從小就懂事,很少讓人擔心,除了三年前那次血淋淋的模樣,當時的她覺得天都塌了。
黃衛英每次想起兒子自作聰明藏著小金庫,就忍不住想笑,也就她那個老實男人至今還蒙在鼓裡。
孩子帶東西回來,問也不問給了就拿,從不管哪來的。
沒有一點責任心。
有一次,她無意翻開兒子的書包,瞬間被花花綠綠的鈔票嚇壞了。
要不是弟弟黃衛東恰好也在場,拍著胸脯做保,她還真以為兒子做了什麼壞事。
今天一大早,她拿著房本回去問了老爺子,得到肯定後她也徹底安心,如果不問清楚她住得都不踏實。
孩子大了不由娘,自家臭小子她早就管不住了。
這幾年的物價漲得嚇人。
她向人打聽過,去大城市上大學,學費固然要不了多少,但是衣食住行哪個不貴,哪個不需要花錢,到時候的花銷肯定大。
孩子的錢,終究是孩子自己的。
何況,家裡還有一個閨女,過兩年又是一個伸手要錢的主。
女兒也是身上的肉,她可不會偏心。
不知怎的,黃衛英又想起多年前的冬天。
萬幸,老天沒虧待她。
……
黃衛英想了很久,最終卻擠出幾個字:“等忙完家裡的事,我會考慮。”
顧思澤以為今天會有一個肯定的答複,他還想趁明天出門辦事,順道去找人問問門店的情況。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比起上一次的嚴詞拒絕,這次沒有直接反對,委婉了許多。
進步很大。
“那沒什麼事,我先上樓了?”
“去吧,熨鬥和燙架我放在你隔壁的房間了,你自己拿。”
“哦,謝謝媽……”
顧思澤的衣服大多是棉麻材質,洗完後總是會皺皺巴巴,很不美觀。
昨天來得匆忙,沒將熨鬥帶來。
他早上出門穿得就是的確良材質的短袖,有些強迫症的他,實在受不了沒熨燙過的衣服。
走到二樓,顧思澤再次路過妹妹房間,屋內似乎已經沒了動靜,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在看書。
有了自己的小天地,這丫頭也開始注意起自己的隱私,在臥室房門上掛了張請勿打擾的牌子。
可惜了。
這張牌子根本擋不住迸發的母愛。
回到房間,顧思澤將昨天換洗的衣服熨燙完,將熨鬥和熨架放回原處,免得母親要用時找不著。
在農村住的時候,母親一旦找不著東西,恨不得半個村子都能聽見,所以顧思澤總是習慣物歸原處。
這樣,能省去很多麻煩。
……
清晨五點,顧思澤被沉重的關門聲吵醒。…。。
天還蒙蒙亮,在他半夢半醒間,樓下似乎傳來妹妹的大聲抱怨,說什麼擾人清夢,天理難容之類的話。
隨之是一陣哭爹喊娘的求饒,前後沒硬氣超過三秒。
顧思澤以為是幻聽,也就沒起來湊熱鬨,翻身繼續睡了回籠覺。
等到太陽升起熱氣蒸騰,他才起來收拾蚊帳與竹床。
穿好衣服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