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將憑證遞出櫃台，趁著顧思澤簽字，她在一張空白小便簽匆匆寫了幾行字。
顧思澤聽到沒有通存通兌的瞬間頓時心涼，以後取錢豈不是每次都要來這裡。
流程都走完了，這時候說不想存也晚了。
萬一爭執起來，引發的動靜太大讓彆人注意到更是糟糕。
1990年的兩萬塊，足夠讓人鋌而走險。
將存款憑條仔細檢查後簽好字，顧思澤終於拿回屬於自己的活期存折。
打開發現裡邊夾著一張便簽字條，他沒聲張，塞進書包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出了郵儲大門，顧思澤抽出字條，字跡很娟秀。
“小弟弟，工行有通存通兌功能，但是有額外管理費用。”
顧思澤站在門口，轉身望向櫃台後的小黃。
格擋玻璃有些反光，他看不清對方的臉，隻好揮手表達謝意，然後推車離開。
櫃台內。
顧思澤前腳剛離開，陳姐捂著嘴巴向身旁的小黃低聲詢問：“你剛剛是不是寫小紙條了？”
小黃見自己的小動作被戳破，也不反駁，點了點頭。
“你呀，要是被人看見就不好了。下次彆這樣做了，可惜——你倆年紀還是差了點……”
“陳姐你說什麼呢，不理你了，我去上個廁所。”
“誒，你彆走啊，這可是個金龜婿，你可把握住啊，也就是我年紀大了……”
……
辦完了存錢，顧思澤也輕鬆許多，拎著錢招搖過市終究不是個事。
雖然確實有點小刺激。
這人呐，沒錢煩，有錢了更煩。
生在小縣城，有錢沒處花，最煩！
若問曲楊城區哪條街最繁華，那應該是新民路莫屬。
由於曲楊的城市建設還處在萌芽，並未有太多氣派的高樓。
但是老百姓趁著周末想買點什麼，那麼大多數曲楊人會選擇來市中心的新民路逛逛。
千米的長街，東西走向，南北縱橫，最熱鬨的十字路口，要屬賢橋。
第一、第二百貨，糖煙酒副食，五金交電化工，新華書店等大樓遍布四周，是曲楊人采買的必去之處。
大年三十，人們還會擁擠在賢橋的十字路口，肆意燃放煙花爆竹慶賀新年。
存錢浪費了十幾分鐘，賢橋早已是人頭攢動，門庭若市。
顧思澤好不容易在新華書店門口找到停車的空位，普通周末也有這麼繁鬨，真不曉得節假日會是什麼場景。
略過一樓人擠人的音像櫃台，顧思澤直接順著樓梯上了二樓，熟門熟路在二樓的一個角落找到一間辦公室。
他敲了敲門，聽見應答後進屋。
“嘉哥，上班呐。”
“阿澤？你怎麼過來了，過來坐……”
劉元嘉，顧思澤的眾多表哥之一。
1985年剛滿20歲就入職新華書店，用他自己的話來講，這輩子終於可以不花錢看書了。
八十年代的新華書店，門店位置雖說都在市中心繁華之所，但是內部結構卻是非常破舊。…。。
顧思澤坐在有些搖搖晃晃的凳子上，真擔心下一秒會散架將自己給摔了。
“什麼風把你小子吹來了？說吧，什麼事找我。”
無事不登三寶殿。
劉元嘉知道顧思澤是個什麼德行，所以也沒客套，倒了杯水就開門見山。
“最近有新的高三真題沒有？”
“你還真把我給難住了，這要問教材發行那邊，你很急？”
“嗯，還有一個月高考了。”
“行吧，你等著……”
劉元嘉起身拍了下顧思澤的肩膀，從辦公室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