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霞姐忙完回過神，顧思澤已經理出三個拖把頭需要的碎布條。
她終於發現店裡不是自己一個人。
顧思澤翻了個白眼，自己進門這麼久，原來霞姐一直當他是空氣。
“姐姐，你還知道有人在啊……”
“哎呀——你氣什麼，我又不是故意的。”
霞姐掩嘴輕笑，兩人彼此很熟悉，裁縫店裡屋的試衣間，擺著的好些太陽鏡都是顧思澤低價提供。
“你這麼晚來做什麼，請姐姐看電影？”
“有涼爽透氣的麵料沒，出汗不會粘在身上的那種……”
顧思澤裝作沒有聽見，機智地岔開話題，他可不敢深入探討，上次來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進了盤絲洞。
霞姐拿起長桌上的團扇，繞著顧思澤走了半圈後打趣：“不愧是年輕人，這是又長大了？”
“姐姐，認真點行不行，你不說我可就走了。”
顧思澤早就免疫了光說不練的假把式，全都是泡沫，誰信誰傻子。
“你怎麼一點都不經逗。”
霞姐自覺無趣，她轉身找出麵料的樣品冊子，開始介紹起來。
“涼爽透氣不粘汗……棉麻的你有了，那麼滌綸，化纖，府綢，杭羅……”
翻到絲綢麵料，她翻看的速度開始變慢，纖細的手指滑到棕褐色麵料的那一頁停下。
“就這個香雲紗好了，反正你這個小老板有錢。”
顧思澤湊近觀看冊子上的麵料，光滑清涼的觸感摸上去很柔順，於是滿意地點點頭：“行，就它了。”
“事先說好，這麵料可不便宜哦。”
“大不了千把塊錢，我先給你定金……”
書包裡的活期存折，讓顧思澤有足夠的底氣去解決大部分事。
如果重生還為了仨瓜倆棗犯愁，那不如跳大運河自我了斷。
送上門的豆腐不吃浪費。
霞姐將手搭在顧思澤的肩膀上，順勢摸著結實的肌肉揩油：“行行行，知道你身板硬。”
兩人的距離很近，顧思澤能夠聞到霞姐身上的香味，區彆於年輕女孩的成熟味道，讓他瞬間有了抬頭的趨勢。
“好聞麼？”
“……”
近在咫尺的對視，水汪汪的眼睛勾得人心慌，顧思澤感受著霞姐手臂傳來的溫度，連忙側身躲開。
“哎呀——你果然還是嫌棄姐姐年紀大。”
霞姐有些意興闌珊，她合上樣品冊子，收起逗弄的眼神：“定金就算了吧，怎麼說也都是熟人，你這是什麼意思，舍不得姐姐？”
顧思澤搖頭，他被占便宜不是一次兩次，上次來店裡量尺寸，差點被扒光。
驀然的恍惚，隻是覺得霞姐身上的茉莉花香莫名熟悉。
“走——跟姐姐進屋，重新量一下尺寸。”
霞姐找出皮尺和鉛筆頭，就要拉顧思澤進裡屋。
如此急切的模樣，顧思澤哪敢進去，上回就忽悠他說什麼外麵人來人往不方便。…。。
要不是後來見過彆人怎麼量，他也就信了，進屋就扒衣服，誰家這樣量尺寸。
“我有喜歡的人了，霞姐。”
顧思澤忽然冒出的話，霞姐一怔，嫵媚笑容在她的臉上蕩開。
“你想什麼呢，還真怕姐姐吃了你啊，好啦好啦，咱們小顧也有女朋友了，原來我還想把表妹介紹給你的……”
霞姐看出顧思澤兀自不信，她繼續補充：“你彆不信，我表妹可不差，一中考上的師專生，怎麼也配得上你吧。”
顧思澤越聽越不對勁，他忍不住猜測：“你表妹是不是姓周？”
霞姐倍感驚奇：“誒？你怎麼知道……”
“周筱晴？”
“……”
“顧思澤……”
顧思澤背對著店門，他先是奇怪霞姐為什麼會目瞪口呆，聽見有人喊自己名字後，轉身也是愣在當場。
這人果然不禁念叨。
昨天偶遇的周筱晴，悄生生拎著飯盒站在門外。
“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