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瑤以前因為不愛說話，和彆人也玩不到一起去。在村子裡除了程家家裡的幾個表姐妹，也沒有什麼關係親近的朋友。
這會兒也是她一個人提著飯盒在路上走著。
隻是這一次，卻有一個女孩靠近了章瑤。
“章瑤，今天怎麼是你去給嬸娘送飯，桂芝姐呢？”這是程父一個堂兄的女兒春梅。
“大姐去縣城了。”章瑤回答。
春梅來了興趣：“玉芝也去了？就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嘖嘖……”春梅邊說著，麵上邊浮現出同情的神色，仿佛章瑤有多可憐似的。但是她眼底的幸災樂禍卻出賣了她的真實情緒。
章瑤沒有解釋，不欲與她多聊，說了句：“姑母還在等著我，我先過去了。”便先走了。
身後的春梅隨意地點點頭，飛快地奔向等在一旁的幾個小姐妹。
“怎麼樣？她怎麼說？”一個女孩子迫不及待地問。
“聽說桂芝姐帶著玉芝去縣城了，把她一個人留在家呢。”春梅帶著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眾人發出一陣陣唏噓聲。
“你還彆說，章瑤還蠻可憐的。”
“就是就是，雖然長得好看，以後還不是得就嫁給程天保，嘖嘖……”說這話的女孩子黑黑的臉上先是閃過一抹不忿，隨即又變得幸災樂禍起來。
“你們說，程天保以後會不會打她啊，程天保看著就像是那種隨時會打人的人，我可怕他了……”
幾個女孩子的交談聲雖然小，章瑤還是聽到了隻言片語。或者說，自從長大了一些後，她一直都知道村裡的女孩子會在背後悄悄地議論她。
她們說的話無非就是那麼幾句，章瑤也懶得搭理，把這些女孩子拋在身後，著手上的飯盒朝地裡走去。
這會兒上工的大人們都已經坐在地裡休息了，三三兩兩地紮堆在一起閒磕牙。
章瑤問了一些人，才問到程母在哪塊地上，趕緊抬步往那邊走去。
這時，程母正和幾個婦女坐在一起，一邊用草帽扇著風，一邊說說笑笑的。
章瑤見狀走過去，把一直拎著的飯盒也遞了過去：“姑母，午飯拿過來了。”
程母還沒說話呢，旁邊一個婦女見狀，便笑著插話道：“章氏啊，還是你會教孩子呢，幾個閨女就不說了，連你這小侄女都怪孝順的啊！快給我們說說，你都怎樣教孩子的？”
程母接過飯盒，臉上笑卻藏不住；“哪有哦，就你會說話。”
章瑤聽到那個婦女的話心底卻在冷笑，可不是嗎？程家的幾個女兒，除了程蘭芝，連帶著自己每一個都像是沒有脾氣的人一樣，在程家裡麵逆來順受，卑微地服侍著程天保……
章瑤將腦中的念頭甩開，見程母拿走飯盒了，便繼續道：“家裡還有些活，我先回去了。”
程母難得對她露出個笑臉：“去吧。”
章瑤走後，程母旁邊的幾個婦女卻是聊開了。
“章氏，你打算什麼時候讓你家天保結婚啊？他今年十八了吧？”
聽到彆人提到自己的寶貝兒子，程母臉上帶著笑：“天保還不急，高中還沒畢業呢，再說瑤瑤這孩子也才十五呢。”
“十五啊，那確實是還小了點。”
“不過章瑤這孩子可真是卻長越漂亮了啊，我平時沒怎麼注意，我剛剛看她走過來時，眼睛都看直了呢！我看啊，這村裡沒有姑娘能比得上她。哎，要我說，這相貌比起城裡姑娘可都不差呢！這天保啊，有福氣！”
“說得你好像見過城裡姑娘一樣。”一人笑罵道，那婦女又繼續回嘴，幾人就此笑鬨開。
程母聽到彆人誇章瑤也是覺得渾身舒坦，與有榮焉。雖然她不喜歡章瑤，但畢竟是以後給自己寶貝兒子的媳婦，被人誇那不是變相的誇自己兒子了？這時候，程母對章瑤的印象一下子都好了不少。
麵上藏不住笑：“哪有你們說的那麼誇張啊！再說了，我們家天保相貌也不錯啊！”
幾人笑著附和一番。
隻是，還沒等她得意太久，突然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插進來：“哎，漂亮是真漂亮，可這就怕長得太漂亮了，以後守不住哦！”
這句話一出，幾人一時噤聲，連剛才的笑聲也不複而見。
這人也意識道自己說了什麼，不由得訕訕一笑：“我，我也是說一種可能……”
沒有人去搭話，程母的臉色一時間變得極為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