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語氣悠悠然平定,很有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意思。
楚俏:【......不要慌。我還可以想想辦法。】
本來按照昨天的打算,楚俏是準備在薄成熙出門之前就找個理由把他留下的。但是現下人都快到地方了,再把他叫回來,必然比在出門前把他留下的難度要大上很多。
楚俏冥思苦想,繞著彆墅一樓的座機處,都忍不住轉了好幾圈圈圈。
“喂?”
終於,五分鐘後,正在交通燈等待通行的薄成熙拿起了手機。
在他的手機屏幕上,閃爍著一個備注為“第一世界”的來電。他摁下接通建。
“你在外麵嗎?......”
另一頭,響起一個低低的,有些遲疑的聲音。
正是楚俏。
少年似乎有一些不好意思,也有一些赧然。連隔著電話線,都能讓人感覺出來。
“嗯。”
薄成熙回答道:“你醒了?廚房裡有留餐,放到微波爐裡轉一下就可以吃。”
與楚俏的赧然不同,薄成熙的語氣很平穩,仿佛無論楚俏說什麼,他都會認真傾聽。
這樣的態度無形中給了楚俏一些底氣,他揪緊電話線,再三給自己打氣。
“......我看到了。”
楚俏說,他的眼睫撲簌撲簌,好像即將要做一件非常為難的事情。等過了許久,才終於下定決心慢慢說出口:“但是......但是我生病了。”
薄成熙:“......”
薄成熙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點了點,調出家裡一樓會客廳的監控畫麵。畫麵裡,少年正赤著腳站在冰涼瓷磚上。
“我、我的頭好疼......”
楚俏睜眼說著大瞎話,雖然已經羞慚、緊張到了極致,但是看著馬上就要到的任務時間,他還是不得不把這謊言繼續說下去:
“我的嗓子又乾又熱。我好像病了,薄先生......你可不可以回來看一看我?我好難受......很需要你。”
電話裡好一會兒沒出聲。
在薄成熙沉默的那一段時間裡,楚俏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在他有限的人生經曆裡,以前在真正屬於他自己的世界裡的時候,楚俏每次隻要一生病,楚父楚母都會立馬放下一切手邊事情來照顧他。無論多繁忙的工作,多要緊的商務,都比不過楚俏降溫時遭遇的一場風寒。
於是,在楚俏的條件反射裡,想到要編一個讓薄成熙立馬取消約會也要回來的理由,楚俏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裝病。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樣奏效就是了。
“好。”
就當這漫長的無回應讓楚俏都快要絕望的時候,薄成熙那邊終於傳來了一聲回答。
他的聲音很平定,半分也沒有約會被人打擾的惱怒。反而有一絲......很讓人覺得靠得住的成熟感。
“你把症狀再說詳細一點,我回來給你帶藥。”
薄成熙說:“二樓的書房裡有醫藥箱,你從裡麵取出體溫計來,先量一量體溫。”
“嗯。”
楚俏呐呐說。為了確保他真的不會去赴秦柏意的約了,他還補充了一句:“我、我真的病得很重。你要早些回來哦......”
薄成熙的聲線裡帶上了些上揚的意味。他笑著道:“好。知道了,你先在床上好好休息,等我回來吧。”
楚俏穿著單薄睡衣、打著赤腳站在客廳裡的模樣都落在薄成熙眼中了。
這麼一副模樣,說是“病人”著實是有些詭異。
但薄成熙也不在意,隻依舊按照楚俏要求的那樣,打轉掉頭,往回去的方向開。
等回到彆墅的時候,楚俏正乖乖的躺在床上。薄成熙擰開房門他也沒回頭。
“好些了嗎。”
薄成熙問。
“好、好點了。”
楚俏僵硬地說。他試圖用自己以前那豐富的生病經驗蒙混過關,啞著嗓子說:“我喝了些熱水。”
“發不發燒?”
薄醫生熟練地說。他甚至不等楚俏回答,直接撥了楚俏的額發,用自己的手心去碰。然後一觸即收,點點頭:“確實病得有些重。”
楚俏:“.........”?
“好像有一些低溫。”
薄成熙說:“我們近來醫院出了好幾診這樣的病例,乏力、咳嗽、休息不良,體溫偏低。起初看著症狀都比較輕,但是後麵發作的厲害了,住院進觀察室的也有好幾個。不知道是不是什麼新型流感。”
楚俏:“............”??
“我給你檢查一下吧。”
薄醫生說:“恰巧家裡就有儀器。把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