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的眉頭蹙著。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小美人旁邊,是一個英氣、俊朗的男人。他們一塊兒坐在沙發上,但是小美人一樣也不看那個男人。
一副鬨了彆扭的樣子。
男人說:“明天是晴天,去公園野餐也很有意思的。我們去遠足吧。”
小美人說:“那會弄臟我的新鞋子和褲腳的。”
男人說:“那我們去吃你很喜歡的那家日料吧。據說他們剛好運了新鮮的魚子醬回來,明天去吃口味會很不錯。”
小美人說:“那和下班陪客戶吃飯一樣,一點親近感都沒有。”
男人彎下腰,側首去看小美人臉上的神情。他有心想要逗喜歡的人笑,於是思考了一下,念及自己這提及的幾個建議都不被采納,吸取教訓地說:“那寶貝,你想去哪裡?我們都聽你的吧?”
小美人眉頭蹙得更加厲害:“我隻是想讓你為我多花一點心思而已......為什麼你連這一點都不可以做到?”
......很顯然,視頻中的兩人是在討論一場約會。雖然楚俏不知道係統是從哪裡搞來的這段“珍貴教程資料”,但是他已經被其中的要點所侵染了。
作,也其實是一種缺乏安定感,通過一次次試探確定自己在對方心中地位的表現罷了。
楚俏自小沒缺過愛,更沒缺過安全感,這種意象對他有點陌生。但是萬幸,楚俏是個好學的孩子!他覺得自己已經掌握其中的精髓了!
【我覺得我可以試試。】
楚俏略微保守、也稍感忐忑地說。【剛好明天就是周末,也許我能找到機會......】
畢竟,創新比較難的話,照葫蘆畫瓢總是能學會的。視頻內也就是圍繞周末約會地點起的爭執,讓那位嬌滴滴的小美人發揮了作的機會。如果楚俏能在同樣的環境下......楚俏覺得自己也可以。
......當然,是目前他才這麼覺得。
【好。】
係統說:【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麼?我可以給你設計一些橋段......幫你創造某些‘偶然’。】
【不用,】楚俏說:【我覺得我一定可以。】
“咚咚咚。”
這時候,木質的房門沉悶地響了兩下。楚俏和係統對話的思緒一頓,重新回到周遭的環境裡來。
【誰啊?】
楚俏拉了一下被子,問道。
【我。】
薄成熙在門外回答。
楚俏遲疑了一下,跳下床,趿拉著鞋過去給他開了門。
薄成熙站在門外,手中舉著一個托盤,上麵放了牛奶和一點洗好切好的水果。
薄成熙說:“一想到楚少爺因為我的疏忽,一天都沒有好好吃飯,我就心裡很愧疚。所以準備了一些睡前水果,送過來當夜宵。”
在暗淡的昏黃光線下,薄成熙的眉眼顯得很柔和。也很沒有殺傷力。就像一個溫柔的居家醫生一樣。
很難想象出在那晦暗的房間裡,貼滿偷偷窺伺的照片的牆及各種病態的布置,是會出自他之手。
楚俏稍微瑟縮了一下,他條件反射想攏緊睡衣的領口,但是旋即又反應過來。不大好意思地鬆開了手指。
“謝謝......”
楚俏說。他的目光放在薄成熙端著的牛奶和水果盤上:“麻煩你了......”
薄成熙很自然而然地往房間內看了一眼,問說:“方便讓我放進去嗎?”
“......方便。”楚俏說,他讓開身:“請進。”
薄成熙表現的就像一個有風度、而萬分周道的主人一樣。他放下托盤,又替楚俏關好了門窗——以免晚上有夜風吹進來容易受涼。然後再在征求過楚俏同意之後,幫他整理了一下床鋪,最後道完晚安出去了。
楚俏:“......”
看著薄成熙離開的身影,以及床頭櫃上放著的水果,楚俏都感覺到一種不太真實感。
就是這個人......也太好了吧。
楚俏略有幾分遲鈍地想:送水果也就算了,他竟然還幫他收拾床被!......楚俏是最懶得疊被子的,但是這一點被他媽媽以前教訓過很多次。說被人看到會覺得不講禮貌。
但是楚俏就是懶得收拾嘛!
......自己最不好的一麵,被薄成熙看見了,他竟然沒嫌棄他,還幫他處理?
楚俏都覺得那個房間裡自己所見到得到的一切是不是隻是幻覺。其實薄成熙是一個很好的人了。
【也許......】
係統仿佛也略覺得困惑。它說:【或許是他有那種不為人知的癖好吧!一定要對彆人好,照顧彆人到方方麵麵,才能感到滿足......】
那、那有這樣的人當自己顏狗,好像也挺不錯的?
楚俏後知後覺又有幾分不著邊際地想著。
薄成熙給他送來牛奶,他很感激,並且楚俏是確實很喜歡睡前喝牛奶的。
隻是今天他感覺到有些累了,和係統琢磨薄成熙一天,也沒有睡午覺。讓楚俏精神有點不濟。
他在伸手去夠牛奶的時候,竟然一不小心,杯緣從手指尖劃過,將整杯牛奶都弄灑在了桌櫃上——
楚俏驚呼了一聲,趕忙去搶救。但是牛奶還是淅淅瀝瀝地都弄得滿櫃麵都是。一點也不剩了。
楚俏有些遺憾,難過地和係統說:【都怪你讓我看視頻太晚,現在連牛奶也沒有喝的了。】
係統:【......】
楚俏滿懷著不高興躺到床上,按熄床頭邊的燈。開始緩緩醞釀睡意。
但是很快,楚俏就十分感激自己還好沒有喝下那被灑掉的牛奶了。
——半夜,楚俏又感覺有人好像在摸自己。
一開始,他以為自己是深陷在那場被楚徽暗算,在楚宅當做布偶娃娃的舊事遺夢。
但是很快,他發現好像不是。
因為楚徽的手指指腹上,沒有薄繭。
楚徽的手是很光滑的屬於大少爺的手,養尊處優;可眼下摸在他臉頰上的手,是略帶粗糙的,有一點點冷硬。
就像持久了手術刀的手一樣。
......像持手術刀的手一樣!
迷迷糊糊想到這兒,楚俏忽然清醒了過來。他竭儘全力從夢中掙紮出幾分清醒,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輕輕顫動。
“俏俏......我們今晚的俏俏,也很美哦。”
楚俏:“......”
楚俏感受著在他臉上摩挲著的手指,並且在耳邊,還有一些細微的“哢嚓”聲時不時響起。
......這個變態,還在拍照。
楚俏忽然想起來,自己在那個晦暗鎖起來的房間裡,忘了注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裡麵有些照片,好像還是很新的!
......那那麼新的近期的照片,薄成熙是在什麼時候拍的?......
一想到此,一股透心涼就從楚俏的心底升騰起來。
【係、係統......】
楚俏聲音顫顫。勉強維持著冷靜低低說:【這個情況,似乎有一點超出控製......我、我可能作不下去了......】
係統:【......】
楚俏已經醒了,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
畢竟今晚他沒有喝下牛奶,隻是偶然。但是在之前,其他時候,他借宿了這麼久的那些天裡,薄成熙有沒有此技同施,用一樣的方法在楚俏昏睡過去的時候找一些機會和他獨處,就不得而知了。
楚俏已經緊張到了眼睫輕抖,眼珠在眼皮下不住顫動的地步。
眼看就要破功。
但薄成熙卻仍坐在床邊,溫和而安靜地看著他,手指牽著楚俏的手指。
他態度那麼專注,頓了頓,似乎也有幾分注意到了楚俏不大尋常的神情。可也沒作他想,隻輕輕問道:“俏俏做噩夢了嗎?”
楚俏:“......”
薄成熙手指撫上楚俏的眼睫,像逗他玩似的輕輕撥著。
那本來也是自語,沒指望楚俏回答。凝望端詳著楚俏的睡顏,薄成熙又說:“俏俏今天吃我做的飯了。還讓我一口口喂著,咽下去的。好乖。”
楚俏:“.........”
楚俏的床靠窗,此時,寂寞皎白的月光透過窗紗,安靜地投在他的麵頰上。令楚俏的容顏有一種說不出的安靜寂然之美。
薄成熙顯然也看得癡迷了,因此,他呢喃說道:
“俏俏今天吃了我做的飯,就是不討厭我吧?”
“......不討厭我,就是喜歡我吧?”
“那......既然喜歡我,我們就可以做一些適合晚上做的事情了吧?”
他的手搭在楚俏的削肩上,恍若下一步就是往下,把這輕薄薄的睡衣從楚俏身上脫下來。
楚俏:“......”
......救、救命。
他瘋狂地在腦內朝係統呼救道:【係統......你的預判有誤!這個不是我的顏狗,是想把我吃抹乾淨的壞種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