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荊和善地對他笑:“是啊,沒問題。”
說著,他從手機裡找出一張照片,拍的是小區門口的警示牌。上麵有標注物業公司的聯係方式,正是蔣荊給楚俏的那個。
“......那是怎麼回事。”楚俏心裡充滿了迷惑。
蔣荊費了這樣大一番工夫,又是弄壞水管,又是暗中折斷電話線的,都隻是想要進楚俏家的門而已。
哪想到楚俏,偏偏不讓他如意!!
現在......蔣荊想著,物業也找不了了,水管還壞著,總該讓他“得逞”了吧?
結果,楚俏看了照片,微微點點頭。小臉上確實充滿了失望,但是他卻說:“好吧,謝謝你。那我找個酒店將就一晚吧。”
蔣荊:“.........”
蔣荊:“???”
寧可住酒店也不找他??
蔣荊快要昏厥了。楚俏卻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道:“那個,如果你方便,可以請你明天幫我看一下我家水管是怎麼回事嗎?”
他的神色有些抱歉,又相當真誠:“今天太晚了,不好打擾你......明天可以麼?你有沒有時間呀?”
“......有。”蔣荊說。
明天。好吧,明天。
蔣荊對自己說:再等一晚。
有時候逼太緊反而不好。如果他此時提出現在就過去幫楚俏修理,恐怕隻會因為過分殷勤,讓楚俏覺得奇怪。
反而把小東西嚇跑了。
因此蔣荊隻得兀自忍耐,如此說道。
楚俏開心極了,迅速給蔣荊發了第二張好人卡以示感謝:“謝謝,蔣荊,你真的太好啦。你是雷鋒吧!”
蔣荊:“.........”
誇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誇了。
***
第二天早,蔣荊掐著點給楚俏打電話。
九點半,人應該起了,不太早也不太晚,是一個很合適的時間。
蔣荊撥過去,楚俏不到幾秒就接起,話筒那邊的聲音笑吟吟的:“蔣荊,你起啦?我大概四五分鐘就到樓下,你稍等一下哦。”
蔣荊因為聽到楚俏的聲音而同樣很愉悅。他眯了眯眼,回答道:“好。”
隨後,蔣荊就挑選了一下衣服,到楚俏家的門口等著了。
他一麵等,一麵想著。連進去之後,要先怎麼樣,再怎麼樣,都非常全麵地想好了,隻等著楚俏回來。
但是,當樓下終於傳來腳步聲時——
蔣荊最開始覺得不對,是因為覺得樓下的腳步聲怎麼有點雜,好像有三四個人似的。
但是他旋即安慰自己,或許不是楚俏,隻是樓下家裡來了客人的鄰居。
結果他很快聽到楚俏的聲音,混在裡麵,有說有笑的。在和誰講話。
......可能是恰好同路,在聊天吧。
蔣荊再一次想道。
等等,但是怎麼聽起來他們像是在說水管的事?
蔣荊迷惑的程度越來越高,可還沒等他想清楚怎麼回事,楚俏已經走到了他麵前——
少年人容色依然出眾,站在一群人中,清麗優美得令人眼前一亮。
“蔣荊,你起啦?等了多久呀?”
楚俏說。他很體貼地關懷著蔣荊,說著,又指了指身後的一位大媽:“這是我在路上碰到的物業阿姨。她聽說水管的事後,特彆熱情,馬上叫上水工師傅過來看看。說是擔心咱們這一棟樓的水管都有問題,要過來排查一下。”
物業阿姨原本是一個冷漠不大愛說話的人,彆家哪裡有什麼問題,跑多少遍,她也不一定搭理。但是楚俏實在是太可愛了,所以阿姨忍不住要叫上自己的得力助手們來儘全力幫他。
阿姨燙了個暗紅色的泡麵頭,一麵看著蔣荊,一麵熱情地說:“哎呀,你就是小蔣吧?住在小楚對麵的同學?我在路上聽小楚說你啦,你有福氣呀,住在小楚對麵......小楚這麼好看,真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孩子了!”
蔣荊:“......”
他目光掃過這麼興師動眾過來的一大片人,心裡酸酸澀澀,忍不住想——
阿姨,要不是你,我現在已經是單獨進過小楚家的有福氣的同學了。
此時的蔣荊:......騎虎難下.jpg。
蔣荊麵色灰白地隨著一大群人走進楚俏家。雖然這個門他現在還是已經如願進來了,但是和蔣荊想象中的情景,著實還是有點不一樣。
他夾在阿姨大叔們中間,聽他們對楚俏家的水管發表高見。
大叔們這兒敲敲,那兒摸摸的。
然而蔣荊還是不夠了解本小區內水工師傅們的水平。他們人數這樣多,意見交流如此徹底,但是竟然花了許久,還是沒有找出來楚俏家的水管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蔣荊發誓自己當初就是隨便找了個地方讓它破了。誰料到竟然還成了一個讓人感到棘手的“難題”。
於是蔣荊一忍再忍,實在忍不住,開始直接上手,在眾人圍觀的情況下給楚俏修水管。
他拂開圍在前麵的眾人,直接摩挲到一塊地磚,說:“鑿這兒。”
大叔們略微訝異,蔣荊也懶得和他們解釋,乾脆自己拿了錐子上手。
“乒零乓啷”響了一陣兒,蔣荊檢修,發現漏水處,換上新管道......一氣嗬成。
周遭的水工們都訝然地看著他,嘖嘖稱奇。楚俏也情不自禁地讚美他:“蔣荊,你真的好厲害,什麼都會欸。”
蔣荊拿著錐子的手一片麻木。
他都不知道自己費儘心思,偷偷摸摸把楚俏家水管弄壞,然後又這麼在眾目睽睽下給他修好是圖什麼。
可能是自作自受吧。
抑或者,是圖楚俏那親口頒出的第三張好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