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心疼地將柳歲拉到身邊坐下,往她手中塞了個簡易的湯婆子。
看著她原本白皙柔嫩的手,如今布滿繭子和大小不一的血口子,柳老夫人泣不成聲。
“歲歲就讓你祖父和王大人說一聲,咱們換個活計好不好?長此以往,你哪能受得住啊!”
柳歲安慰地拍拍祖母的手背,“祖母彆掛心,我身體好著呢,一頓能吃五張餅!他們速度都沒我快。”
她朝祖父眨眨眼,老鎮國公就知她有話想說。
“沒事,我瞧著丫頭比從前結實不少,你去歇會,吃飯的時候再喊你。”
柳老夫人知道他們有話說,而且是不方便讓她聽的事,點點頭,進了廂房去休息。
柳歲將所有門窗關嚴,又趴在窗戶上認真聽了半晌。
“祖父,您幫我瞧瞧這是什麼?”
她從懷裡掏出兩塊黑乎乎的礦石,還帶著她身上的溫度。
老鎮國公蹙眉,接過兩塊礦石放在手中掂了掂。
“重量不一樣?都是鐵礦怎會相差這麼多?”
柳歲笑而不語,順手拿過門邊放著的捶子朝兩塊礦石砸去。
老鎮國公一屁股跌回椅子裡,眼睛瞪圓,好半天也沒能尋著自己的聲音。
“這。。。。怎麼會這樣?明明是鐵礦,怎會有金子?”
柳歲坐下,喝了一碗涼透的茶,不在意地抹抹嘴角。
“第一天進礦場我就覺得不對,同樣大小的鐵會比金子輕,我算過,一筐裝二十幾塊,不該重成這樣。”
她沒法用現代的知識和他們解釋,這是因為金的密度比鐵大,相同體積下,就會重過鐵。
她儘量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鐵礦采了一半發現有金,然後他們私自昧下,用這樣的方式掩人耳目,若不砸開,誰能發現裡麵是金塊。”
她彎腰抬起地上的碎石,“祖父,您瞧隻看外表是無法分辨是金還是鐵。”
老鎮國公接過她手裡的灰撲撲的石頭,肉眼的確無法辨識。
“我從前一直以為鐵會重過金,這事,咱們要上報嗎?”
柳歲搖頭,“這寧安怕是從上到下都沆瀣一氣,狼狽為奸了,咱們如今就是罪臣,這道折子寫了也送不到那位手裡,還會害咱們白白丟了性命!”
老鎮國公雖剛正,卻也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那丫頭你可有好計策?”
柳歲笑得不懷好意,“自然有的,祖父咱們先吃飯,有人會對這事感興趣的!”
黑衣采花賊!
早些年景昭辰一直在戰場,後回京殘了腿,閉門謝客,所以原主從未與他謀麵,柳歲自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隻是憑女人的第六感。
再者,那枚扳指上雕刻的圖案非尋常人敢佩戴!
幾番相較,得出結論:此人來寧安絕非偶然,觀他通身氣度,可知並非池中物。
今日柳平不用值夜,晚飯是他自告奮勇下廚煮的。
柳歲看著湯盆裡有些抽象的東西,試探開口。
“二叔,這是晚飯?胡辣湯?麵糊子?”
柳平比從前黑了,也壯實了,他不好意思撓撓頭。
“我聽他們都說酸麵片子好吃,也想讓你們嘗嘗味。”
老鎮國公撇過臉,眼中全是笑意。
“二叔,您確定這個是麵片?”
柳歲拿木勺攪了攪,麵疙瘩大小不一沉在盆底,看起來都沒熟,青菜卻已經被煮了個稀巴爛!
“哈哈,疙瘩湯一樣能吃,你們快嘗嘗,我覺得味道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