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黃包還在灶上蒸著,王全就帶著妻子秦氏和兒子王恒過來了,手上還提著自家醃的臘八蒜。
王恒見到柳歲就咧開嘴笑,口水流了一身。
柳歲身上手上都是麵粉,湊過去在他肉嘟嘟的臉蛋上吧唧親一口。
“恒兒,姐姐身上臟,一會再抱你。”
王恒咿咿呀呀的哼唧,似乎對柳歲不抱他這事很不滿意。
秦氏笑,“他都不肯讓親爹抱,就喜歡你。”
柳歲朝自己的廂房努努嘴,“嬸子先去陪我二嬸說會話,她坐月子都快要閒的生草了。”
秦氏輕輕拍她一把,嗔怪道。
“怎麼說話的,小心被你二嬸聽了去。”
柳歲吐舌,又衝著王恒做個鬼臉,聽得他咯咯直笑。
“二嬸才舍不得怪我,她成日在屋裡念叨你,我這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柳歲看著王恒圓滾滾的肚子,微微蹙眉。
“恒兒斷奶期間嬸子都給他喂了什麼?”
秦氏見她這嚴肅的樣子,嚇了一跳。
“就喂了些稠米湯,偶爾鬨得厲害也...喂一回奶,實在是哭得大家都無法休息。”
柳歲搖搖頭,“您給他喂的肯定不隻是白米湯,而且既然要斷奶,就不能再依著他性子,這樣更難斷,大小都遭罪。”
秦氏苦笑,往柳歲身邊挪了挪,貼在她耳畔低語。
“熬米湯費白米,公婆舍不得,成日的嘮叨,我隻得摻些小米進去,對了,上回婆母還放了豆子,說是頂餓。”
柳歲氣笑了,“那白米我是送給恒兒當口糧的,怎麼輪得到他們心疼?豆子脹氣,恒兒才十個月,怎麼吃的?”
秦氏歎口氣,眼神幽怨。
“夫君孝順,覺得他們跟著來寧安吃苦內心不安,什麼都先緊著他們,我是媳婦又說不得。”
“嬸子,就算不為自己,你也得為恒哥兒的身體考慮,我送白米過去的時候講得很清楚,你自己就不知爭取一下?為母則剛,你不能總是事事低頭。”
秦氏安靜半晌,王恒也不鬨,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四處瞧。
王全打了招呼,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上忙,就見自己的妻子眼角有些紅,站在那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可是恒兒情況不好?”
秦氏彆過臉不說話。
柳歲一木鏟拍在他頭上。
“恒兒才十個月,入口的東西最要仔細,怎麼能喝豆子煮的湯水?你自己瞧瞧他那肚子鼓成什麼樣了!”
王全不解看一眼兒子的肚子,伸出手摸了摸。
“孩子小時候不都這樣嗎?加點豆子進去,他餓得也沒那麼快了。”
柳歲不耐煩地轉身,“我送去的白米既然恒兒吃不到,就給我送回來!那是你的父母,我沒孝敬的義務!吃不了這苦,就回京城去享福!”
王全怔忡,不明白柳歲為何突然就發脾氣,他戳了戳站在一旁沉默的秦氏。…。。
“你同她講什麼了?母親有經驗,總不會害了恒兒,你彆亂說話。”
秦氏把王恒塞到柳歲懷裡,忍著即將落下的淚,聲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