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綺:“……”
蕭歆又提醒道:“你這算怎麼回事,他可是在相親呢。”
蕭綺沒接話,誰知等回去之後,薑禹更加變本加厲了。
蕭綺乾脆回房。
薑禹跟了進來。
門關上了,蕭綺轉過身,雙手環胸擺出架勢,平靜地“質問”:“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故意在人前秀恩愛,圖什麼?”
薑禹說:“咱們不是已經和好了麼,你也和家裡人說了,為什麼不能秀。”
他看上去氣色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
也是,要是不精神,中午能那麼折騰麼?
蕭綺坐下,索性捅破窗戶紙:“聽說你最近在相親,你放在我那裡的東西,我都收拾好了,你隨時可以拿走。”
薑禹聽到這話,不見半點異色,還反過來安撫她:“相親已經結束了,不會再有下文。我和家裡打過招呼了,他們知道我現在住在你那裡。”
蕭綺:“???”
等等,這劇本不對吧。
蕭綺:“可是,我以為你今天過來,是來說結束的。”
薑禹搖頭:“我是來和好的。”
蕭綺有點亂了:“所以,你的意思是繼續維持炮友關係?”
薑禹露出一絲排斥:“這怎麼能算炮友。”
蕭綺:“那是什麼?”
薑禹歎了一聲,似乎並不想和她爭論定義的問題,片刻後,他這樣說道:“我這幾天沒去找你,是因為我需要抽出精力應付家裡。這次安排的親事,對方的條件各方麵都很優秀,我要推也要找到合適的借口,還需要去做對方的工作,以免家裡將責任推到你身上。現在,我把一切都處理好了。”
這層答案是蕭綺完全沒想到的。
而且聽上去,薑禹好像很隱忍,為她默默付出,而她有點不知好歹。
蕭綺驚訝道:“你這唱的是哪出啊,你到底要做什麼?”
薑禹安靜地看著她,眼神越發的深,直到他漾出一點笑,說:“我想複婚。”
這可真是,晴天霹靂!
“你瘋了?!”蕭綺盯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笑容讓她心裡一抖。
薑禹:“沒有,我很清醒。”
“可是,為什麼呢?”蕭綺被他搞糊塗了,“我這裡還有什麼是你要的,咱們兩家的合作已經步入正軌了,跟我複婚,對你還有什麼加分?”
薑禹依然在笑,看上去溫和極了:“你就沒想過,我是圖你這個人麼?”
蕭綺更吃驚了:“我?可你已經得到過了。”
“不夠,遠遠不夠。”
薑禹撂下這幾個字,在她對麵坐下,同時握住她的手。
蕭綺想掙脫,卻被他死死拉住。
他的眼神就像是盯住了什麼可口的獵物一樣。
“其實過去幾個月我都在想一件事,直到這幾天,我想明白了——我承認我很貪心,我不要隻是‘要過’,我要更多,我要永遠。”
蕭綺徹底不說話了。
她不得不說,這一麵的薑禹是陌生的,是她從未見過的,她也終於知道這幾個月以來,她偶爾會感到“害怕”,是為什麼。
她不知道薑禹這算不算是“黑化”了,隻知道自己對這樣的他毫無應對經驗。
他一向是進退有度的,不屑於死纏爛打。
可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會那麼做,而且他手段很多,辦法也有的是,她曾經還戲言過,好在薑禹沒有特彆執著的人,因為一旦他認真起來,對方如果也愛他,那倒是可以皆大歡喜,可若是不愛,那簡直就是災難。
給他逼急了,他甚至會同歸於儘。
現在蕭綺就是這樣的感受,她覺得自己“完蛋”了,在她已經決定要高飛的時刻,薑禹忽然鋪下一張網。
蕭綺好一會兒才找回心神,勉強壓製住心裡的恐懼,而且很快就想到非常現實的問題——如果她就是不從,視死如歸,那她在創業路上麵臨的第一個敵人,會不會就是薑禹?
這可真是要命了!
蕭綺知道,這種時候她是要順著點的,起碼先把他的毛順平了,把人安撫好了。
而更聰明的做法就是,她可以答應他的複婚,他要什麼,她就給什麼,反正她對他各方麵都是很滿意的,也沒什麼損失。
可她心裡就是覺得不平,也不喜歡被人這樣強迫。
於是,蕭綺找回語言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這是在通知我。我憑什麼配合你?”
薑禹笑了下,非常好脾氣地說:“我不是要你配合,隻是告訴你我的決定,不管你同不同意,以後我都會繼續追你。除了工作之外,我會將所有精力都放在你身上。我是最了解你的人,我相信我一定能做到。”
是的,他能做到,他了解她的一切喜好,隻要他想,他可以讓她很開心,隻要他想,他也可以讓她很難受。
蕭綺喃喃道:“你已經讓我開始後悔了,後悔不應該跟你走這麼近……”
薑禹輕撫她的臉,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彆怕我好麼,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蕭綺向後躲:“不要說得好像自己是受害者。我就問你,如果我不願意跟你捆綁呢,如果我要離開之昀,離開你,要去尋找自己的天地,你會怎麼做,阻止我,設計我,給我挖坑,折斷我的羽翼?”
因為蕭綺的形容和腦補,薑禹先是皺了皺眉,眼睛裡很快透出一點委屈:“怎麼會呢,我說過了,我會支持你。你要自立門戶,我願意幫你。你不想要我的投資,我幫你介紹投資人。何況你離開之昀,咱們也可以保持另外一種聯係。”
蕭綺搖頭:“可我已經找到投資人了。”
聽到這話,薑禹絲毫不覺得驚訝,又是一笑:“是程堯東,我知道。”
蕭綺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買通了蕭家的哪個人,知道她昨晚和程堯東談了很久。
蕭綺說:“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這是我自己的事業,我要自己選怎麼走。”
這一次,薑禹沒有反駁,反而還點了下頭,說:“這件事我也仔細反省過,上次是我太苛刻了,但我現在已經想通了。”
“想通什麼?”蕭綺問。
薑禹說:“你要找誰投資,是你的自由,我不乾涉。甚至於,如果你和一些我不喜歡的人,比如程堯東,發生超出合作以外的其他關係……我也可以忍受。隻要你還會回到我身邊,身體麼,隻是皮囊而已。”
說是可以“忍受”,他的表情卻像是吃了口屎。
不對勁兒,他真的很不對勁兒。
“你真的瘋了……”蕭綺錯開一段距離,吐出這樣一句。
她知道,以薑禹的為人,他做出任何退讓,任何投入,受多少委屈,他要的都是十倍百倍的償還。
他是“延遲滿足”的專家,他不是無欲無求,隻不過戰線拉得越長,時間越久,他要得越多,他還會計算高額利息。
蕭綺:“你彆想控製我,我是不會跟你複婚的。”
薑禹一副好脾氣的模樣:“我知道用這樣一麵來對你,你不會接受,沒關係,我會慢慢改,直到你滿意為止。”
蕭綺冷笑了聲,轉開頭。
薑禹又開始說服:“其實你仔細想想,跟我複婚和你現在的生活方式沒什麼區彆,但你還可以得到更多便利和好處。薑家的資源對於外人和自己人,敞開的資源是不一樣的。就算你開小差,我也不會記你的仇。你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我更不可能限製你的人身自由。而且你不愛我,這就是你最大的籌碼,也是你傷害我最有力的武器,你早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這聽上去便宜都被她占儘了,可她相信,一件事表麵看越好,背後越有妖。
蕭綺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不要說得好像你愛我一樣。薑禹,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坦白一點吧。”
“我是愛你啊。”薑禹將聲音放得很低,姿態也是卑微的,“你沒有感受到,這都怪我,因為這件事連我也是最近才意識到的,我還一直在逃避。”
蕭綺又一次愣住了。
她直勾勾盯著他,心裡五味雜陳,甚至還有一陣陣酸楚。
愛情,多麼優雅的借口。
薑禹的表情不僅平靜,還有一絲無奈:“你看,我已經將自己在你麵前完全打開了,你可以隨意傷害我,但我要的回報隻有你一個。你不愛我,你不愛任何人,沒關係,你可以將這件事當做‘生意’來看,我的資源,我的心,隨便你壓榨,這對你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真是太動聽了。
可蕭綺卻出於本能的搖頭,繼續往後退。
薑禹要去碰她的手,還被她躲開。
蕭綺站起身,盯著他,情緒起起伏伏間,她隻說:“我不要,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