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炘正在處理食材，已經弄了一小半了。
寬敞的案台上攤著不少肉和蔬菜。
蕭綺驚訝道：“我昨天點的菜，你全都準備自己做嗎？要不要叫個外賣。”
陳炘：“還是自己做的好吃。”
陳炘邊說邊繼續挑蝦線，蕭綺站在一旁看了會兒，說：“早知道不點那麼多菜了，要不我幫你吧。”
陳炘卻笑道：“不用了，我來就好。”
隔了一秒，他又道：“你要是無聊，就看看電視，或者陪我聊聊天。”
說是聊天，也不能乾聊，蕭綺很快洗出水果，削皮切塊，又拿醒酒器醒了酒，便靠在案台前，一邊吃一邊聊，時不時還會喂陳炘。
話題都比較生活，比如她好奇他的廚藝。
陳炘說：“基本上是留學期間練出來的，歐洲能吃的東西實在不多，中餐館的味道都變了，更貼合當地人的口感。想吃家鄉的味道，就得自己做。駐外的時候幾乎都是在使館裡吃，偶爾也會出去，不過那裡物資匱乏，基本上都是麵食和肉類，糖分也高，吃不到國內這麼多種新鮮蔬菜。”
蕭綺又喂了他一塊蘋果：“回來以後是不是很幸福？”
陳炘：“嗯，吃到第一口牛肉麵都要哭出來了。”
蕭綺笑出聲：“不過去駐外也很方便呀，是不是經常有機會旅行？”
陳炘點頭：“嗯，歐洲國家之間來往也方便，的確去了不少地方。”
蕭綺：“一個人？”
陳炘停了下來，看向她。
蕭綺彎著眼睛，單手托著腮：“沒有豔遇麼，女朋友呢？”
陳炘輕笑：“是有過一個女朋友，她是當地華人。”
蕭綺：“為什麼分了，沒跟你一起回來？”
陳炘：“她性格活潑，喜歡冒險探險，我喜歡安靜，短時間內配合還好，時間長了就累了。”
蕭綺：“如果是性格和生活方式相差太多，的確需要互相遷就。”
陳炘：“她也試過陪我，不過連一個小時都堅持不住，但她也不想勉強我，我工作忙抽不開身的時候，她就和朋友出去玩。”
蕭綺挑了下眉，女人的直覺在這時候跳了出來。
蕭綺：“什麼樣的朋友？”
陳炘又是一笑，大概是讀懂了她的問題，跟著暗示道：“誌同道合的朋友，有在旅途中認識的，也有生活裡的，有女人，也有男人。”
蕭綺：“所以在旅途中，她和男性朋友發生了一些故事？”
陳炘：“嗯。”
這個字輕描淡寫，看上去他並不難過，或者是已經過了難過期。
蕭綺腦補了一下東窗事發的畫麵，避無可避的又回想起她和薑禹攤牌的那天，跟著問：“那……你們是怎麼說開的呢，哪種方式？”
陳炘說：“她沒有瞞我，出事之後還沒回來，就給我打了電話。”
儘管見過了不少風浪，蕭綺還是不免小小的吸了口氣。
出事之後？
蕭綺：“那你呢，質問她了嗎？”
陳炘搖頭：“我早就有預感了。而且說實話，我也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蕭綺怔了怔：“為什麼你會覺得鬆口氣？”
陳炘：“大概是遷就得累了吧。”
蕭綺：“所以如果沒有那件事，你可能還在遷就？”
陳炘：“我沒想過這個問題，但的確有可能。”
這次蕭綺沒接話。
這樣的處理方式倒像極了他，就像他自小到大都遵從家裡的各種安排，始終循規蹈矩一樣，也就是今年開始突然“反骨”、叛逆了一次。
不會兒，蕭綺再次發問：“既然你們性格差異這麼大，也沒有共同興趣，當初又怎麼會走到一起呢？”
陳炘說：“長輩們之間是認識的，在聚會上見過幾次。”
蕭綺這才明白。
不用問，大概率是對方追的他，他有自己的種種考量，也“習慣”了被人安排。
蕭綺：“那也要你自己喜歡吧。”
陳炘想了下：“怎麼說呢，可以說是喜歡，起碼是不討厭，也不勉強，我想就這樣嘗試一下也是一種人生選擇，也許就跟我父母一樣，經人介紹，性格互補，和和氣氣的過一輩子。”
和和氣氣。
蕭綺品著這四個字，第一次覺得它那麼刺耳。
蕭綺：“沒有激情，沒有愛情，隻有和氣麼，連吵架都沒有麼？”
陳炘：“的確沒吵過。”
蕭綺眯了下眼，又叉起一塊蘋果，送到嘴邊的同時，說：“你對我該不會也是這樣吧？”
她的敏銳和犀利一下子冒了出來。
陳炘不由得愣了。
兩人對視了一秒，就在蕭綺打算著，如果他膽敢露出半點“遷就”，她就用實際行動給他上一課的時候，陳炘卻先一步出手了。
他握住她的手腕，在她驚訝的目光中，將她的手帶向自己，直到叉子上的蘋果被他咬走。
他微笑著說：“當然不是，是我追的你。”：，，.